钻子仔细看了看胡仙仙,看她神情不似说谎,很沮丧地双手抱头揪着蓬蓬乱发。
“你认为没有打败我们的机会了,想到帮不了韩泽灿,你觉得自己很没用?”
没想到钻子对韩泽灿还真挺忠诚,胡仙仙和他说话的语气都缓和些。
“我是没用……活了半辈子,一件事儿都没做好过。我前几年能混出个人样儿来,全靠王爷抬举。我知道他不是个好人,可他真没亏待过我……”
钻子说起和韩泽灿打交道的点滴小事,胡仙仙认真倾听着。人处的环境不同,交往群体就不同,再坏的人也有铁杆朋友,再好的人也会有人恨之入骨。
说完压在心底的话,钻子仰起头长叹几声,眼角都已湿润。
“不论如何,韩泽灿对你有知遇之恩,你所做之事不过是各为其主,我不责怪你。可是,韩泽灿不会再信任你了,我们抓了翁家寿之妻。”胡仙仙等他发?泄完情绪,该说正事了。
钻子抹了一把脸,愕然而问:“王爷不会再信任我了?你们抓了翁家寿的老婆?你们咋样处置她的?”
给他斟上一杯酒,待他接过去喝下,胡仙仙再说:“我们不会拿她怎么样,论起来,她还真算我的小婶子。我们只是暂时限制她行动自由,然后有意无意的在她耳边说一些闲话。
这些话呢,就是专门说给她听的,比如就是你说了她的事,我们才知道她和叛军有关联。
再比如,你不仅出卖了她,还说了很多关键消息,关于城内暗助韩泽灿的势力详情都说了。
嗯,我们看管她其实也不是很严,得让她有机会把这消息送出去。消息送出去后,早晚得传到韩泽灿那里,你的王爷当然就不会信任你这个叛徒。”
这分明就是借翁妻之口,诬赖钻子叛变!钻子红着双眼低吼起来:“啥?我可没说过那些!你们这是陷害我!"
胡仙仙似笑非笑地说:“不管你有没有出卖你的同伙,你都已经甩不脱叛徒的帽子了,不如把该说的都说了吧?”
"哼,你们想诈我说出城内部属情况?我什么都不会说,王爷不会信那些假消息,一定不会信!”钻子掀翻放酒菜的木几,高声吼道。
“韩泽灿凭什么信任你?一个偷摸抢盗、坑蒙拐骗的小混混有什么让他信赖的资本?他用得着你,你还算是颗棋子;他要用不着你,你就是个碍眼的钉子。”
胡仙仙让人进来收拾了烂盘子、碎碗,再靠在帐篷立柱上,双手环胸冷冷看着钻子说。
钻子在地上半趴半蹲着,胡仙仙站着,他斜抬起头正迎上她居高临下的轻蔑目光。
“你们想套出我的话是不可能的,大不了舍了这条命。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我这种小混混,我也不需要你们看得起,反正死了就是一了百了。”
胡仙仙俯身笑道:“你就算什么都不说,他们还是不会相信你,死了也得背个叛徒骂名。
不过,你要是愿意说,我们可以先送你去廓州,将你保护起来。等战事一平,就放你回来重兴家业。
我是看不起你,不过不是因为你出身贫贱,也不是因为你发达了也干着不入流的事,是因为你自己没有自己的志向,一直都是当别人的狗腿子!”
钻子脸色阴得如要下雨,后来却苦涩笑了笑说:“我还真是没自己的志向……我这种人也只配当狗腿子吧?”
他话音刚落,就听帐外传来清朗笑语:“天生一人、必有一路,岂会有谁只配做什么?”
钻子听出这是程浩风的声音,好奇向帐外望去。程浩风入帐后,先向胡仙仙颔首致意,再让人搬来一张小桌,在桌上摆了三样特异武器。
“你若愿意和韩泽灿断绝关系,投靠朝廷,我就不送你去廓州,而把你留在军营中。”程浩风很有诚意地对钻子说。
钻子听得有些发懵,还没反应过来该怎么回答,胡仙仙已经惊愕反问程浩风:“你不送他去廓州,还要留他在军营里?"
"是的,我需要他帮我们改进武器。我细看过他配的毒砂和制的那些毒针,用的不是常用毒。那种毒即使没有解药都不会致命,但是伤害力又非常大,很符合我们需求。”
程浩风在钻子面前也毫不讳言,就似他已经答应了帮他们改进武器和喷发原料一般。
对于程浩风这般看重自己,钻子觉得出乎意料,他默默想着程浩风所说的话。
“这个人阴狠自私,不可信任。我们留他一命就是优待他了,怎么能把那么重要的事交给他去做?”胡仙仙气愤地反驳。
“我不信任他,他也不需要我的信任。我是利用他,而他是想要我提供机会施展才能。”
程浩风和胡仙仙争执起来,那些话说得非常直白,就跟忘了钻子还在旁边听着一样。
钻子翻了翻白眼,常言说别在人背后论人长短,可这么当面论人长短更让人难堪呢。
“他那算什么才能?全是些阴招儿。”
见胡仙仙贬损自己看重的人才,程浩风很严肃地指了指桌上放的武器:“阴招儿怎么了?我们也用阴招儿啊。只要有用,只要能尽快打败韩泽灿,要想早日平乱,那就得不拘一格任用有才干的人。”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