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仙仙胡思乱想着,突然失声惊呼:“糟糕,我们怎么出去?”
这牢狱没有门锁,这里又难聚灵气,他们灵力已经消耗怠尽,如何破开牢笼?
程浩风举剑轻笑,弹了弹剑刃说:“胡师妹忘了太极玄微剑法无需灵气就能施展?”
胡仙仙讪讪而笑,当年困在完全封闭的陨石洞中都能出去,如今这玄铁栏杆哪能难住他们?
她偷瞄他,是因为有他在身旁就生了依靠心,不愿意自己动脑筋了?
程浩风没有急着劈开那些栏杆,而是细细端详手中宝剑。自从重逢,她在他眼中几乎没见过什么情感波澜,但此刻他目光中有显而易见的怜爱之意。
或许并不是怜爱之意,只是这剑真与他所求相符,他很满意。可在胡仙仙看来,那就是温柔怜爱之意,她都有些嫉妒那柄剑。
她拍拍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清醒一点,怎么吃起一把剑的飞醋?
听到她拍脸的声音,他疑惑转过头,她窘迫地干笑着说:“这把剑果然神异,我在想该给这剑取什么名字呢?想不出来,我就急得拍脸。”
“胡师妹不必焦急,我已经想好名字,就叫‘墨冰剑’。”程浩风自傲说道。
胡仙仙点头微笑,也细看那剑。
剑,不是攻击力最强的武器,却是最代表权威的武器。习武修道的人佩带宝剑者远远多于佩带其他武器之人,彰显的是霸权地位。王公贵族也很喜欢佩剑,既是为了抬高身份,也是为了威慑他人。
当然,剑的攻击力也不弱,只是相比于刀的凌厉狂傲,矛的张扬霸道,剑显得中庸平和些。
剑如君子,中正沉稳。
这墨冰剑剑身通体晶莹透亮,有冰之寒而无冰之脆,有水之韧而无水之柔。
乍看之下,只觉得有墨色水雾萦绕剑身;细瞧之时,才见剑身之中有一痕墨色凝于剑尖。
胡仙仙微感纳罕,这墨冰剑是于冰胆中天然而成,冰胆中为何会生出墨色剑心?
程浩风没理会蹙眉沉思的她,立到牢狱中间位置,起式劈栏杆。
他脚踏云步,目凝寒霜,挥剑使出整套太极剑法。
墨冰剑点,玄铁栏杆“铿”声鸣响;一式斜劈,立见裂痕;剑尖横削,三根栏杆同时迸出灿烂火花……
胡仙仙见他并没有用尽全力去砍削栏杆,而是在以栏杆为假想敌试剑。
他剑法精妙,这太极玄微剑法本来就是不蓄纳单一灵气,而以万物本灵为力量之源,此时此刻整个牢狱都与他融为一体,力量不绝!
胡仙仙眼前所见只有光影团团,到后来甚至觉得整个天地都与他融为一体,天地本源之力无穷无尽汇入他身体。
胡仙仙不知道是该为他骄傲,还是该为她自己哀伤?这是她期望他成为的模样,可他不再属于她。
“咻”声响过,十余根栏杆齐齐倒下。程浩风收剑,左手一伸,请胡仙仙先行。
她也不礼让,神情有些恍惚地走向洞外。走到洞口,彩鹊见她出来,就从石台上飞扑过来。
彩鹊见着她后,欢啼几声,翅膀一开一合地比划着。胡仙仙知道它意思是等得很焦急,这会儿见到她就放心了。
这谷底热而雪峰之上冷,冷热交替之下,抬头望去就只见雾气蒸腾。胡仙仙有心事,不自觉地面露愁意。
程浩风以为她是担心彩鹊往上飞有难度,就说:“你们先往上飞,万一彩鹊力量不济,我还可以接住你们。”
彩鹊听他这样说,分明是嫌弃它能力不够啊。它昂起头,向天高鸣一声,催胡仙仙快骑乘上来,大有要在程浩风面前好好显显威风的意思。
胡仙仙轻抚它的红冠,示意它不必逞强,它仍是奋力振翅高飞。
雾气弥漫中,胡仙仙胡乱想着:要是我摔下去,他会接住我的吧?纵然无情,却还有义,以他如今功力接住我应该不难吧?
她又想:我怎么可能摔下去呢?万一要是彩鹊在雾气中不慎撞到崖壁,猝不及防之下我还真有可能摔下去……
然后,她真的摔了下去!
耳边风声响得很是凄厉,她知道是因自己胡思乱想让彩鹊昏了头,真撞上崖壁了!彩鹊为了稳住身形,扇翅倒飞,胡仙仙在它倒转身形时就从它背上滑脱。
她心酸自嘲,真是自己作死啊!
当然还是没死成,程浩风伸出右臂拉住了她。她借力往上一纵,减缓下落速度,他再伸左臂揽住她的腰,完全抱住她。
有力的臂膀、温暖的怀抱,似乎因祸得福了?
中原男子的身材比之夷狄之人都不算健硕,程浩风肌肉紧实匀称,但不是那种凸起的大肌肉块儿。可能天性使然,胡仙仙总觉得过于发达的肌肉会使人有傻大个儿的感觉。所以,扎措的身体实在对她没有吸引力。
清清浅浅的药草香味儿溢入口鼻中,沁入心魂中,他的气息比之前更清淡平和。她知道不该贪恋他的怀抱,却还是微眯上眼沉醉于此时的安宁温馨。
越接近峰顶,谷底陨石对灵力的影响就越小。程浩风携她御风而上并不费力,她自己也灵力渐复,完全可以自己御风。
只是,可能他根本不费力,就忘了放开她,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