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真收到这短信后,就再发短信告诉老观主和其他人,约好围堵那个贼。
众人齐心协力很容易就抓住藏于门后杂物堆中的小贼,可抓住他后倒添了麻烦事儿。
这小贼是个才十三岁的男孩儿,在镇上读初一。他是在网吧玩游戏花光了生活费,又怕父母骂,才来偷东西。他本想偷些手机什么的就走,可他蹲守大半夜都没能得手。
这小贼苦求众人不要送他去派出所,老观主说要送他回家让他父母好好教育他。小贼吓得直哭,说要是让父母知道了,还不如送去派出所。
众人真想不出该怎么处置他,要是打他一顿吧,怕他经不住打,抓贼把自己弄得犯“故意伤害罪”可不值得。
要是就这么放了也不行,这种半大孩子不惩治一下,长大了得翻天。
想来想去,老观主说:“你要真知错了,可以就这么放你走。但是,我没法儿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知错就改的好孩子,那你以后每个星期的星期天都来给我汇报一下你做了哪些好事,哪些坏事,行吧?”
小贼满口答应着,给众人都鞠躬后跑了出去。
李念真担心那小贼以后根本不会再往道观来,老观主说不管他来不来,都是给他留条后路,留一条向善的后路。他来了,是结段善缘;他不来,也是在他心里播一颗善的种子。
第二天,乖妹儿回镇上忙工作,不知不觉就到了星期天。她所做的工作没有双休日,只有星期天才能休息,陶佳雯打电话约她去道观玩。
她不想答应,她要陪女儿,可不一会儿的时间,陶佳雯已经撺掇着李念真开车来接她了。她们两个不给她推脱的机会,先把小丫头抱上了车,她只得上车随她们同去。
陶佳雯说来找她玩,一是因为她们明天就要离开,二是因为那小贼真来向老观主汇报这一周都做了什么。
在道观中她们见到那小贼对老观主极是恭敬,还带了很多自家做的萝卜干儿来分给众人,老观主脸上一直溢满欣慰的笑容。
陶佳雯他们带小丫头出门玩儿,老观主和乖妹儿说了几句闲话后,忽然问她:“你说我这件事儿做得对不对?”
“当然对啦,拉了一个孩子往正路上走,没有比这更对的事了。”
“有时候我们愿意拉陌生人一把,怎么就不愿意拉亲人一把?是因为太亲近,反而放不下面子?”
乖妹儿知道老观主想劝说她跟古板大哥和好,她坚决摇头。她说那个孩子还小,而且并没有犯什么不可原谅的错误,而古板大哥错得太远。
老观主口水都快说干了,她还是固执己见。
最后,老观主问她:“他现在有没有实施那些最可怕的想法?还没有到天地难容的那一步,对不对?人都有魔?性,只要没有做出完全灭绝人性的事,就还不能算恶?魔。”
她负气转身就走,老观主怒声问道:“身边的亲人犯了错我们就该离弃他吗?你怎么能看着他走向悬崖,不去拉他一把,反倒要把他往悬崖底下推?”
她怎么可能真的忍心推他下悬崖?可她又有什么办法拉得住他?胸口憋闷得快要无法呼吸,眼眶红得如要滴血,想要大哭一场发泄尽所有委屈、悲伤、愤恨、思念,可偏偏哭不出来。
乖妹儿快步走到道观后山,山下是一片果林,青涩的梨和桃子挂满枝头……
这一幕同样也映在胡仙仙脑海中,胡仙仙和乖妹儿生出同样的想法:终于在此生开花结果,为什么这果子的味道酸涩多于甜美,为什么这果子还没能成熟就要掉落?
胡仙仙不想他们的故事就此结束,决意令乖妹儿接受老观主的建议。
就在她要施法影响乖妹儿的心神之时,程浩风猛然惊醒,慌乱抓向胡仙仙的手:“就让他们分开吧……”
“与我们有所关联的人就只有他们结成眷属,还有一个女儿,我不忍心看他们分离。”
程浩风坐起身,胡仙仙忙给他披上厚袍子,他拢紧袍子裹好了才说:“他们走到这一步,按定数发展,若是乖妹儿要救赎古板大哥,她自己就必将性命堪忧。古板大哥应该是意识到这一点,才故意将往事说得格外不堪,他就是想让她彻底断了念想。”
窗外天色微明,已是八月二十一了,胡仙仙庆幸程浩风又多活一天。
胡仙仙柔声反问他:“要是乖妹儿后来明白事情最初没那么严重,是她没有及时拉他一把才让所有一切都走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你说她就算活着能活得开心吗?”
“前生债今生偿,古板大哥与他的父亲及儿子之间那死结解不开,反正都要死的。就这样吧,乖妹儿若是不再掺和那些事,只是暂时困苦一点,但终能摆脱命运漩涡。要是掺和进去,会九死一生。”
胡仙仙使劲儿咬了咬牙,拳头举得高高的,落在他肩头的力道却很轻柔,“真是气死人了!你怎么就那么爱钻牛角尖儿?你倔,我也倔,我就要想办法让他们和和美美的在一起!”
他们两个半是争吵半是嬉闹地度过半天,见两人唧唧哝哝地讨论着该如何如何,马烁好奇问他们在说谁。他们解释了一番,马烁听得直叹气。
晚上临睡之前,马烁悄声对二人说:“你们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