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
胡仙仙叫住马烁:“你先别急着走,他这种症状我反正也束手无策,还是你来照看他,我先办正事。”
马烁收回迈出的脚步,有些愤慨地说:“什么叫‘他这种症状我反正也束手无策’?你的意思岂不是你反正治不好他,就任由他自生自灭?”
胡仙仙听得也有些愤怒,“你们懂什么?他可不是平常人,哪用我来救治?我返回这里来是要想办法救那些无辜受害的越州人,又不是来照顾他。”
马烁气得鼻子都有些发歪,“你的意思是救治那些越州人是你的正事?照顾程道长似乎就是杂事、闲事?你知不知道程道长为了来见你,一个大男人去学织布?织好布后又缝衣服,把手扎了好多针眼儿!”
胡仙仙听得气势弱了几分,她记得意外去异界的那次相见,程浩风是说过他来见她刻意穿着自种自织的麻布衣袍。
只是又一想,他怎么穿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只是懒得和马烁争辩,径直朝停尸的屋子走去。
马烁一把扯住胡仙仙的袖子,“你这人咋就这么没情没义呢?你就记着答应那两个人的事儿,你知不知道程道长……”
“马烁!”程浩风突然断喝一声,“胡姑娘有要事在身,不许阻拦她。”
马烁犹疑地看向程浩风,程浩风严厉地瞪他一眼,想说话又一时没说出来。
他双手撑在桌子上用力咬着牙,才一字一顿地说:“别说那件事,本身就人命关天,哪怕换作是其他任何事情……在胡姑娘心里,任何事,都比我重要得多。”
马烁皱着眉撒开拽着胡仙仙的手,她快步走到停尸房门口。
推开门,一?一察看尸体,却发觉这些尸体不应该说是尸体,而是处于一种奇怪的昏迷状态。和刚入夜时所见的情况不一样的是:魂魄没有离体,而是安然与体相融。
胡仙仙摸摸一个小孩的手,不是又冷又僵的,而是温凉柔软的。她讶异地把每个人的手都摸一遍,都是温凉柔软的。
她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倒退几步到了屋檐下,蓦然一回首正看到小厅里的程浩风。
此时天色微明,灯盏里的油也快燃完。忽明忽灭的微弱灯火下,他的脸越发苍白得像糊了层白纸。
胡仙仙记起为他把脉时,他的手冰凉僵硬,明白了是他使这些人复活。
她走到他身旁,低声说:“我代这些人谢谢程师兄,程师兄广施慈悲一定会证无上仙位。”
马烁气哼哼地嘟囔,“这会儿才明白人家把你许诺的事儿,都帮你给做了……”
程浩风向满脸愧疚之色的胡仙仙无力地一笑,他笑的时候那盏油灯终于油尽灯枯而灭。
程浩风转眼看着那个灯盏说:“她一向是只管许诺要做什么事,却从不管这些事她是否做得到。这些意外死亡之人的魂魄被下了禁制,一般的招魂之术根本没法让他们回魂。我只是恰巧可以去地府请人解开禁制,也就顺便做桩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