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赛英在琼莲宫门前跪了半天,宫门紧闭,无人来理会她们。
胡仙仙嘀咕着:“这琼莲宫的人都跑哪儿去了?平日里不都是敞开宫门,香客众多吗?”她使劲儿拍着铜门环,还是没人开门。
胡仙仙退后几步,见这赭红色的院墙并不高,就想纵身翻入院内。
叶赛英舔舔干起焦皮的嘴唇,说她:“你想翻墙?可不准在这儿翻。在道家宫观外做这些事是对众仙家不敬,你身为道门中人不要失了仪范。”
胡仙仙只得放弃,她从竹簏中取出路上买的糖水和烧饼,递给叶赛英:“行,我听你的。你那么高傲不羁的人怎么到了这儿就变得婆婆妈妈的?来,吃点儿东西,还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能开门呢。”
叶赛英拒绝进食,“我必须要表示我的诚心。”
胡仙仙也不继续劝她,坐到琼莲宫的门槛上,边吃边说:“你真要在这儿出家修道?”
叶赛英神色坚决:“是,我想通了,不能拥有一个人也没必要恨这个人。让自己更接近他的世界,更了解他,这也是一种拥有。我寻遍千山万水,最后感应到我和琼莲宫有缘,所以今日我必须要拜入琼莲宫门下。”
胡仙仙擦擦嘴角沾的芝麻,似懂非懂地反问:“让自己更接近他的世界,更了解他,这也是一种拥有?你这想法和白回风的想法有点儿相似。你没想过,你所做的选择和你心中本来目的完全不一致,会造成什么后果?”
叶赛英目光坚定地说:“我不会像白回风那么纠结的,我再也不会要求龙啸风给我任何回应。”
“唔,好吧,随你。”胡仙仙吃饱喝足后就靠着门打磕睡。
她正睡得香的时候,“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胡仙仙揉着后脑勺,慢慢的站起来,“这谁啊?要开门也不喊一声。”
还撑着两扇门的小道姑气哼哼地说:”谁让你那么没规矩?这道观的门槛是你该坐的地方?”
胡仙仙拍拍一身灰土,见这小道姑正是乔楚诗的二弟子阮文月,就笑嘻嘻地说:“阿月,有人要拜入琼莲宫门下,快去让你师父来收徒。”
阮文月瞧瞧叶赛英,“她呀?年纪大了,我们只收十三岁以下的女孩。还有呢,今天是我大师伯出关的大日子,我们正忙着呢,你们快走。”说着就跨出门槛,转身锁上门。
胡仙仙拉住她,“阿月,你要上哪儿去?我朋友可跪了大半天了,你能不能先告诉你师父他们一声?”
阿月生气地甩开胡仙仙的手,“我大师伯闭关三年,今天出关还不知结果如何呢,全宫上下的人都紧张得很,谁有闲工夫管你们的事?”
胡仙仙见阿月急匆匆的跑远,对叶赛英说:“要不然,我们隔几天再来吧?不知她们会忙到什么时候,你再跪下去,腿都得跪断。”
叶赛英咬着牙擦掉额头上的汗,“不会等太久的,齐宫主今日出关不是功行圆满就是魂归地府。”
胡仙仙摇头叹气,她不敢再坐门槛,蹲到墙角去。无聊的她,扯上一根草叼进嘴里,慢嚼慢吸。
偶尔有过路的樵夫或猎人经过这儿,都对门口的这两个女人指指点点。有一个樵夫说的话还差点儿让胡仙仙气得要去打他,他说叶赛英肯定是犯了什么罪,来做忏悔的,而胡仙仙连悔过的心都没有,还是一副刁样子。
阮文月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回来了,手里拎着几大包东西。胡仙仙要去帮她提,她一脚踢向胡仙仙。
胡仙仙这几天窝在心里的火都一起冲上来,她指诀一掐,慧心玉剑飞出,阮文月惨叫倒地。
胡仙仙召回慧心玉剑,冷冷道:“要不是看在你师父面上,我就杀了你,而不是只挑断你的脚筋了!”
阮文月眼泪直流,拖着断了脚筋的那条腿慢慢往回蹭,走到宫门外拍着门板,“快开门,快开门啊,东西找到了……”说着就已晕倒。
叶赛英看看那些散开的物品,内中有各式法器,厉声数落胡仙仙:“你可闯大祸了!他们肯定是要助齐宫主渡劫,才让她去找一些顶级法器。你要是耽误了齐宫主渡劫之事,那可就……”
叶赛英还没说完,宫门已开,一个小道姑见了晕倒的阮文月尖叫起来:”阮师妹……谁伤了你?”
另外又两个跟来的道姑,她们匆匆忙忙的拿了散落的物品就往里跑,看都不看胡仙仙一眼。
最先出来的那个道姑,背上阮文月,狠狠瞪一眼胡仙仙就去关门。
胡仙仙连忙去抵住门,“别忙关!是我鲁莽了,我能帮你们宫主渡劫。”
那道姑本来没什么修为,又还背着阮文月,哪里抵得过胡仙仙?
胡仙仙推开门就往里冲,她曾来过琼莲宫,知道齐宫主的闭关之地是在莲池旁的水云洞。
胡仙仙一路冲到水云洞外,只见洞外已围了二十余人,都手持法器看向空中。她们都全神贯注的注意天上,也没人理会突然闯入的胡仙仙。
胡仙仙见这水云洞是个小山包上开凿的石窟,旁边是条小瀑布,瀑布之水汇入莲池。胡仙仙就轻踏莲叶,飞掠到瀑布之下。
追赶至此的小道姑放下背着的阮文月大叫:“师叔,坏人躲到瀑布下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