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三面是墙,就朝出口有个仅容一人弯腰可过的木栅栏,胡仙仙闲极无聊就趴在栅栏缝看外面。
看了很久,偶尔有看守走动,再就是黑乎乎的一面土墙,胡仙仙很快就眼涩想睡。但手被反绑着也没法躺下,侧躺了一会儿,手臂被压得发麻,她又趴着睡一会儿,胸口又压得疼。她只得坐着,头挨着膝盖打盹儿。
好容易迷糊睡会儿,她听到有人骂骂咧咧。她趴过去一看,高有山被人绑着拖过去。
胡仙仙大喊:“山哥、山哥,你咋被绑了?”
高有山已被人推进旁边的牢房,只听见他不停的叫骂着,但土墙厚实隔音也听不清他骂的什么。
胡仙仙大声问送高有山进来的人,“好汉大哥,山哥咋被抓了?”
那人翻个白眼,“咋被抓了?还不是为你?山子求彪哥放了你,彪哥不放。山子就说是彪哥跟叶三当家的闹不和,就为你是叶三当家的人才关你起来。彪哥当场就扇了山子两耳光,说他乱挑拨蟠龙寨兄弟的关系。”
那人走了,胡仙仙含着泪喊了一声:“山哥,谢谢你!山哥,真的谢谢你。”不知高有山有没有听清,他还在叫骂着。
胡仙仙埋着头睡了那么久,后颈窝酸疼得很,她仰靠在乱草上,这样略舒服些。
她那么靠着就又睡着了,听到有人放碗的声音,她睁开眼睛问:“送饭的,这什么时辰了?”
“差不多酉时。”
“我就这么闷头睡了一天?你们中午来送饭也不叫醒我?”
“中午就没有饭。快吃,吃完了还得收碗。”
“这怎么吃?麻烦你喂我一下。”
“喂?还想让老子伺候你?自己舔着吃。”
胡仙仙看看塞进来的那碗饭,饭是白米饭,还有几片腌萝卜。她肚子咕咕响,横下心就趴着学狗舔来吃。
那人说:“像只猫似的,你倒是舔快点啊。我还得收碗呢。”
胡仙仙昂起头,脸上粘满饭粒,“你来舔舔试试?你不会先出去,等我吃完再来收碗?”
“你别凶,要不是彪哥不想和叶冠英闹得太僵,才不会给你吃喝养着你呢。早把你卖进私娼窠子里去了,让你想死都死不了。”
胡仙仙脊背一凉,“都是一条道儿上的,做事也别太绝。喂,你先走,我这会儿不想吃。”
“不想吃?那我把碗收了。可不能把碗留在这儿,上次就有人打破碗用碎片割脉自尽。可不能让你们死,死了就蚀本没地方要钱啦。”
胡仙仙只得猛吃几口,好容易才咽下去,“好汉大哥先别走,我得解手方便,麻烦你开门。”
“你这人真是麻烦!”他开了门,带胡仙仙到一个角落里。胡仙仙笑着求他解开绑手的绳子,他虽骂了几句但也解开了。
胡仙仙解完便后,回到牢房门口:“好汉大哥,我看你有些面熟,你在我店里住过吧?你叫高有德还是高有阔来着?”
“高有阔,高有德是胖子。你问这么多干嘛?”
“嘻嘻,高有阔……好阔绰,这名字好啊。阔哥,你看这地方我也跑不出去,脚上还锁着镣铐,这手就不要绑了,成吗?”
高有阔当真没绑她的手,推她进了牢房。他说:“彪哥让叶冠英拿钱来保你,你能不能出去,就看叶冠英是不是在乎你了。”
“啥?都是蟠龙寨的人,还要拿钱赎?”
“是‘保’不是‘赎’,要不然是个人就得说和当家的人有关系。只要叶冠英肯出钱,那你就真是他那边的人。”
他走了,胡仙仙躺下来。揉着肿痛的手腕,她想着叶冠英到底会不会出钱保自己。虽然归冲虚说了那些,但她还是觉得太难以置信。
想到归冲虚,她疑惑怎么今天不是他来送饭?难道又出了岔子?她刚要扯嗓子喊人来问,又怕再生事端,就只有先睡。
躺着睡的确舒服很多,她睡得很香。但睡醒了之后就再也睡不着,这里也无事可做也无人说话,她烦躁的走来走去。
想起高有山隔得不远,就大声喊,“山哥、山哥,你听得见吗?”
“谁在嚷嚷,老子刚眯一会儿就遭吵醒。”高有山只听得嗡嗡响,像是个女的在叫他,又听不清。
“山哥,山哥……”胡仙仙听那边骂了几句也听不清,她只得算了。
好容易挨到有人来送饭,她张口就问:“归老伯呢?咋又换人?阔哥呢?”
“送饭的人当然就轮换着来,要不然跟你混熟了,帮着逃跑怎么办?”
胡仙仙不说话了,很快吃完饭。她等得万分焦急,不知潘宗强能不能熬到这时候,不知乔楚诗被带到哪儿去了,不知栓子会被他们怎样处置,也不知鸿宾楼这会儿成了什么样子。
她脑子乱得快发疯的时候听隔壁有人大骂:“老子是大当家带出来的人,你们听懂没有?老子偷跑下山是犯了规矩,可也轮不到你姓高的来处分!”
胡仙仙心中一喜,拍着墙壁说,“大哥,别骂了,他们也听不见。”
“听不见老子也得骂,关了老子三天了,真他妈的憋闷死了!骂一骂,出口恶气!”
“大哥,能听清我说话不?我想了个能让你出去见大当家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