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次被质疑,程浩风从未像此刻这般想表明“神仙”身份,到底要怎么才能让胡仙仙相信?
忽然一声脆响,是二胖端菜走得太急摔碎了盘子。
程浩风一笑,忙掐诀让盘子复原。盘子重新回到二胖手中,连菜肴都如先前那般鲜美。
二胖看看手中菜盘再看看他,忙将盘子放上桌,向他跪倒叩拜。
”活神仙,活神仙啦,你帮我改改命吧!我的命苦哇……”
程浩风没料到会来这么一出戏,弄得他手足无措。本来冷清清的店里因了二胖这一闹,引得些闲人来驻足围观,那些人叽叽喳喳地乱说,让他显得更窘迫。
胡仙仙一把扯起二胖,一边数落着,一边挥手让围观的人都走开:”起来,拜什么?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你不知道那是幻术呀?你以为盘子摔碎了,其实根本没碎,只是你陷入了幻觉。
”懂吗?只是幻觉。各位街坊快去忙自个儿的事,摔个盘子有啥好看的?”
二胖摸摸跪疼的膝盖,看了看眼里喷火的他,又再看看眼神如刀锋的她,这两位可都是惹不起的角色,只有低下头说:”我去瞅瞅蘑菇汤炖好没有。”
见二胖已走远,程浩风冷声问:”在盘子复原的那一刻你想起了一些事,对不对?”
胡仙仙揉揉有些紧绷的脸颊,撇嘴一笑说:”你是比那些骗子厉害,不光会乱编谎话还会造出幻境,我脑海中那些片段是你造的幻境吧?
”哼哼,我哪会是九尾狐仙转世?
”我姓胡,我老爹又正好希望我貌若天仙而取名‘仙仙’,可我胡仙仙绝不是什么九尾狐仙投胎!”
他摇头轻叹,眼神中满是无奈悲凉。
胡仙仙瞟一眼隔壁的鸿真记酒楼,真是宾客盈门,又再看看自己的鸿宾楼,真是冷冷清清,下定决心要让他在这里变戏法儿招揽客人。
于是很严肃地对他说:”别装深沉,你到底愿不愿意在这儿驻场表演?到处奔波也骗不了几个铜板,不如在这儿有吃有喝,还有个正当谋生手段。”
他有些生气了,”你怎么只知道钱、钱、钱?你何时才能灵智重开,慧性复明?”
胡仙仙歪着头笑看他,拖长语调说:”我不懂什么灵智开呀关的,慧性瞎了明了的,你要不在这儿表演可得付菜钱。咯,这盘菜,三十文钱。”
他气得在身上乱搜,”钱、钱、钱!要多少?给你!”可他什么也没搜着。
他有些尴尬,再看胡仙仙摆出一副早知道他搜不出钱的神情,他拧了拧眉头,曲指掐诀。
胡仙仙听别人说过,有些身怀异术的人可以从阴司借钱。但是,从阴司借钱会折损修为,还会折损福禄,猜想他是为了让自己相信他是神仙才那么做。
不想欠他人情,趁指诀还未掐好,胡仙仙赶紧握住他的手。
阻止了他,还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说:”捏指头干嘛?又想玩幻术?你变出钱来我也不收,那不是血汗挣来的钱,用了会伤身损命。”
程浩风猛地抽?出被她握住的手,脸色微红地说:”那你要怎么样?”
胡仙仙觉得他一个大男人还会脸红,挺有趣的,“咯咯”笑起来。
”想让我信你?那你在鸿宾楼驻场表演戏法儿,要是能让鸿宾楼重现宾客盈门的景象,我就相信你。”
他深吸一口气,大义赴死般答应着:”好,我暂且答应你。明天就表演。”
勉强答应留下来变戏法儿,程浩风脑子里有点乱乱的,可又下意识地觉得有趣,在他两千多岁的生命里,不是斩妖除魔,便是枯燥修行,在这闹哄哄的红尘小客栈里,他背负重重压力的心竟得了一刻轻松。
他答应留下,胡仙仙觉得心满意足,朝厨房喊:”二胖,给道长备好酒菜没有?快端来,好生伺候着。我要上街给我娘抓药,你们多聊聊,以后都是鸿宾楼的人,别生分。”
说着又扭头问他:”哟,倒忘了请教道长的高姓大名?”
他坐下来,准备吃菜,认真回话:”我姓程,道号浩风。”
胡仙仙点点头,又望着楼上想,他该住哪儿?她和胡婶住三楼小阁间,伙计们住后院儿,二楼是客房,且让他住二楼转角那间本来用来守夜的小屋吧。
”二胖,待会儿帮程道长收拾下住处,他住二楼转角的小房间。”
话音未落,她已出门,程浩风慢慢的吃着菜听二胖说些杂事。
胡仙仙在街上边走边想,这个程浩风的幻术真是厉害。她在盘子复原的那一刻,脑海中真浮现出一些片段,有一个片段还让她真有心痛如刀绞的感觉。
那一刻她恍惚是一只九尾白狐的样子,趴在云海中一处不停旋转的高台上,绝望地对着一片空茫哭喊……
待胡仙仙从药店回来,程浩风的住处已收拾停当。
胡仙仙煎好药给母亲送药上去,顺便看他住得如何。进门时,他正坐在床上打量新家。
昏暗小屋内只有一个小孔当窗户,放了一桌一椅一床便满满当当,一个小衣柜都只能放门背后。门没法全开,胡仙仙进屋都是挤进来的。
“这屋子原本是值夜时歇息用的,如今生意冷清,夜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