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如何还这个人情?你可倒是阔气啊!”
“我……他那王府里不缺玉坠子的。”我说得有些心虚。
“付浅浅!”阿金的嗓音一高,我便被唬住了,她即便是什么都不再说,也胜过千言万语了。
“那……那我过些日子,请他到咱们金氏酒楼里吃一顿?好好招待,赔赔罪?”
“你倒是会想主意。”
阿金眼见着我消停了,知道我此刻有些失落,于是又故意挑起话头,一脸真诚地向我询问今晨的那场戏。一提起戏啊,我就又欢喜起来,一出戏被我描绘得天花乱坠,一面走一面说,热闹得很。
“诶……付浅浅,你可看见刚刚过去的那位男子了?”
对于阿金突如其来的一问,我没太在意,正一心沉浸在讲戏当中,丝毫未深想,只回了一句“阿金你先别说话”,复又继续滔滔不绝。
“付浅浅,刚刚过去一位英俊的公子,你当真没在意?”
“啊?”我登时顿住了脚,赶忙回头望去,只见到那小公子的背影,一袭白衣,长发飘飘,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街角了。虽没看见容貌,即便从这身形看来,那也应当是一位正值妙龄的俊朗公子。真可惜,何时能找到机会当面夸赞他一句“小公子生得真好看”呢?
稍稍叹了口气,我付浅浅也是位见过世面的女子,这点小场面不过是点小风小雨,我这万年驶得四平八稳的小娇船,如何会受影响呢?
于是乎,我依旧挽着阿金,面色不改地走进了布庄。布庄的赵掌柜看见我这个大主顾,赶忙迎了过来……不对!是看见我挽着的女富商,忙不迭跑了过来。
“金掌柜,付姑娘,今儿个准备挑块什么料子做衣裳呢?”
“赵掌柜,您真是糊涂了?我是来取衣裳的,可忘记了?”我有些担心,这老板不会上了年纪,所以把我的新裙子给忘做了吧?
哦哦!掌柜的猛一敲自个儿的脑袋,说道:“你看我,居然把这事儿忘了。裙子早做好了,我这就给你取去。”
赵掌柜进里间取衣服了,我和阿金顺势坐了下来,布庄的小厮们沏了两杯茶端过来。
小厮也是会做生意的,为了不冷场,就立在一旁与我们闲谈。
“也别怪我们掌柜的误会了,就连我也以为付姑娘你是来挑布料做新裙子的。”
“为何?”
“付姑娘,您搭眼瞧瞧我们货架上的那些料子,可有什么感想?”
经店里小厮这么一指点呀,我和阿金将目光移到了那货架上。看了一眼,心中暗自泛酸:可怜这布庄老板和小厮了,店里的布料都难看成这副样子了,居然还能如此乐呵地让人专门赏看。我也不是个落进下石的人,况且掌柜的和小厮已然有些神志不清了,许是被这行情给气出病了,我万万不敢再雪上加霜了。
斟酌了许久,若是昧着良心瞎夸呢,我又着实说不出口。若是一味地说实话,又怕这老老小小的经受不住,故而犹豫了些,说道:“这些布,很特别呀,好些年没看到这么仿古的料子了,是今年豪门望族刮起的新风头吗?”
“付姑娘,您可别打趣了,说实话吧。”
众人可看见了,是这青头巴脑的小厮追着我说实话的,若等会儿话太毒了,将人给气死了气疯了,可真不关我付浅浅的事。
“实话实说,莫不是布庄要倒了?把压箱底的陈货全给摆了出来,就没有点新鲜料子?”
奇了怪了,小厮一听这话,拍手道好,连连称赞我看得通透。我有些懵了,难不成是布庄掌柜太苛刻,故而这小厮幸灾乐祸,巴不得倒闭?那可怎么办呢?我心中随即一想:照这个情形,那阿金不会也……?毕竟她那么不近人情,万一……
“付姑娘,这可是生意红火的兆头呢!”
“怎么说?”
“一二三等的料子都被抢光了,只剩下这最次等的老料子,可不是生意好么?”
“又不是过年,大家抢料子做什么?”
“这可是贵人多忘事了。这可是春风三月了,北初山那边的桃花可开了一多半了,再过几日就是一年一度的桃花节,您还没准备呢?”
听了这一席话,我恍然大悟。可不是吗?这桃花节就要到了,皇城里的姑娘小姐们当然要抢料子做新衣裳啦。
小厮复又问道:“付姑娘,昨年你可是名动皇城的第一美人呐,今年可是有什么新招吗?”
“她能有什么新招?”阿金在一旁听了许久,终于开口了,“她既不会吟诗做赋,又不会舞乐琴棋,昨年是瞎猫撞上死耗子,今年只能打酱油了。”
话粗理不粗,还是阿金懂我。我这个人,除了长得好看些以外,还真是一文不值。
“金掌柜,这可不见得。就这些时日,咱们布庄里络绎不绝来了这么多姑娘小姐选料子,就那么晃过去,一批又一批的,都不如咱们付姑娘生得好。”
这小厮真会说话,长得虽然其貌不扬,但胜在嘴甜,几句话说到我的心坎上了,简直比吃了甜糕还要受用。
正说着,掌柜的带着另一个小厮,抱着我的新衣裳出来了。我站起身,拿起新衣裳比了比,正合适。掌柜接过小厮的话头,问道:“付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