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结束,有个事实曹王也终于看清楚:林阡武功一路飙升,带动宋盟全体高手为了制衡他也飙升,这就是为什么短短两年宋盟竟以压倒性的优势胜过曹王府……
“倒怪本王学艺不精了。”一笑自嘲。化险为夷,方觉精疲力尽,曹王站立不稳险些仰倒,被林阡眼疾手快一把撑住。终究此战,林阡是胜者,折腾到现在还有充沛体力,曹王转头,看他精神正常,总算松了口气。
“多谢岳父相救。”大局转危为安,林阡深知,没有曹王就没有会宁的和平演变。
“我话说在前面。若再发疯、变成屠夫,或是消极、变成懦夫,我必会对和谈反悔。”曹王一言九鼎。
“我会竭尽所能,不入魔地活着。”否则他林阡对得起谁?
后来入城或回城的所有军民,都只看到翁婿二人相扶出阵。
腊月十二,金宋共融已成定局。
地宫大火到清晨终于全部扑灭,只剩少量的碎片在天边盘旋飞扬。
废墟里,曹王平静捡起灰烬里烧剩的棋盘,倍加珍惜地掸干净了藏在怀中。
爱人的遗物几乎都烧毁,曹王难道就不伤心?还比林阡多了个亲子弑父……甚至要面临亡国的打击、麾下的猜疑、信仰的重塑。可就算如此,他还是坚定不移地选择了金宋共融并且将状态难测的林阡硬生生拉回头……
“既然要归顺他,就得先‘绝对互信’、相信他能回头。”曹王回答徐辕,为何帮林阡做附加题。
“投降的是国家,但得到的,是乱世中的清曲。”至于为何选择金宋共融?毕竟曹王向来着眼于全天下。
正好远处传来清虚淡远的箫声,徐辕望着这一身长袍和光同尘,尊敬和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哎,也不能说主公就比不上曹王,毕竟,赢了天下却输了盟主,这件事发生得近在咫尺又猝不及防;主公在饮恨刀第十七层,能做到像现在这样,已经是超乎常人的意志了……
巳时许,林阡在清点完外围战场后重新入城,一身戎装,挎弓提刀,平添了几许刚毅威严。
“彻底清醒了吗?”曹王看得出,林阡面貌焕然一新,想必思绪比离开前还要清晰。
“是。我忆起很多故人对我说过的话,有父亲、范遇、爽哥、清风、瀚抒、新屿、华前辈……他们之中的很多人,在当初盟军还坚持抗金的路上就已经去了。而今形势极速变化,从家仇国难,到江湖融合、清浊之战,不是所有人都能放得开、跟得上。如岳父所说,这是新的开始,往后对内对外,都还有很长的路走。”
曹王眼前一亮:“不错,考虑得比我还要周全。”这种人主之风曹王才欣赏,想起昨晚那句惊人的“我要陪她”居然出自同一人之口,曹王苦笑: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吧。
“公公!”人群稍移,竟有三只小人儿紧随林阡而来,争先恐后地往曹王身前扑。
“沂儿,熙河,熙秦……”曹王一愣,纷纷拥入膝下,他当然知道女儿生的这三个孩子各自叫什么。
林阡眼中闪过一丝哀恸又稍纵即逝,本来他带孩子们来是想“迎你们娘亲归来”。好在孩子们很好哄,“娘亲说,春天开花了才回来。”
这时柳闻因从后又抱上个襁褓,那婴儿肥肥白白,比站着的几个还要惹人怜爱。
“这是……”曹王看着那婴儿像才出生几天,不敢猜那是忆舟,毕竟怕吟儿没护住他。
“他叫完颜会宁,又名林忆舟。”林阡一笑,将孩子递到曹王的怀中,“根骨俱佳,等他长大,我还要传授他饮恨刀。”
“好,好,完颜会宁……”曹王听着这个代表共融的名字,忽然噙泪。
徐辕看林阡一扫夜半阴霾,居然如昨般谈笑风生,不禁心中叹惋:王者,常常背负常人难以想象之重。
“王爷,林阡……”这当儿,封寒在聂云和辜听弦的搀扶下深一脚浅一脚地过来。
这里还有个小插曲:混战中封寒差点没被吸入肺的异物呛死,辜听弦正待给封寒做人工呼吸,被聂云大喝“臭小子”给打开了,她做……
所幸封寒先和林阡拼过命——林阡的刀歪打正着,把他肺里的灰尘打出了大半;要不是他硬要大吼大叫不调匀,他都不需要昏迷大半晌。
然而,怎么可能不吼叫?当时,他想跟林阡说的事,足以令林阡不疯魔——“公主很可能不在这废墟下,不然我都不会那么快出地宫来。”
“何解?!”众人异口同声,都觉柳暗花明。
“我眼睛一花,好像看到有人救走,或者说,盗走了她……”地宫烧得太厉害,火光中封寒的视线不可能清楚,但他确定,吟儿不在曹王给她输气的地方。
“小王爷的幕后,王爷推断是李全、杨鞍和者勒蔑……者勒蔑临阵带走林陌在明,李全仍缩在展徽身后在暗,至于杨鞍么,忠奸难辨,或明或暗,姑且不论。”聂云分析,“我想,李全和者勒蔑虽然合作,但他们双方有不同需求,难免各怀鬼胎、互相保留……”
“腊月初一,李全就是借杨鞍之刀谋杀盟主,妄图促使主公消极或入魔,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