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哭坏了眼睛怎么好?而且你哭多了,孩子万一像了你爱哭鬼怎么办呢?”李天逍笑道。
云罗吸了吸鼻子,伏在他的肩头道:“好,臣妾不哭了。”
……
皇上连夜抱着病危的华云罗惊动太庙,长跪一夜祈福的事在第二人就传遍了宫中上下。人人都在惊奇议论。帝王对凤栖宫那一位的恩宠已是登峰造极,宠冠天下了!
太庙是什么地方?是皇帝与皇后在才能进入的地方。可是他却不顾那女子的侍妾身份抱着她长跪一夜,甚至有人偷偷传言,皇上宁可自己折寿十年都要保下华氏母子两人!
他爱她,已爱逾了性命!
“哗啦”一声,中宫的寝殿中不知是第几次传来这惊天动地的响声。宫女们跪在殿外战战兢兢,不敢抬头。
寝殿的地上一片狼藉,上好的唐三彩官窑都变成了一块块碎瓷片。皇后头发披散,脸色气得煞白。她看着一地的凌乱,不解气又搬起一个唐彩花瓶狠狠砸在地上。
“皇后娘娘息怒啊。”一声娇媚的声音从殿外传来:“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愿皇后娘娘福寿永极!”
皇后对着外面呵呵冷笑了两声:“还福寿永极!本宫能活就已经是老天开眼了!你们都给本宫滚吧!滚去凤栖宫参见那个贱人!她才福福寿永极!千岁万岁呢!”
她说完狠狠将一人多高的花瓶踢倒,哗啦一声巨响,又是价值不菲的御用之物没了。
帷帐一撩,殷寐含笑走了进来。她看着一地狼藉,笑了笑道:“皇后娘娘砸这些古董做什么呢?若是不要赏给臣妾多好呢。臣妾还能拿着这些卖几个钱。”
皇后脸色铁青,冷笑一声:“连你也来消遣本宫。本宫知道自己失宠了,皇儿也被夺走了,如今宫中上上下下都不屑本宫了!可是本宫还没死呢!还是皇后!皇后你懂吗?一宫之主,母仪天下!!”
殷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凉凉道:“皇后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就行了。何必自贱了自己与那华云罗生气呢?”她眼底皆是冷意,一字一顿道:“在我看来,华云罗今日多得一分盛宠就是为她将来的坟墓上多加一块墓砖罢了。”
皇后一听,狐疑地看着殷寐,问道:“此话怎讲?”
殷寐冷冷一笑,垂下眼帘岔开话头说:“臣妾的意思不过是,爬得越高摔得越重。华云罗今日盛宠难保明日不会跌得很惨。”
皇后冷哼一声,余怒未消,怒道:“得想个办法不能让她如此继续嚣张下去!你没听见宫中的人是怎么议论的吗?都说皇上将来必定宠爱凤栖宫这贱人生出的孩子,必定会废后重立!”
殷寐看着皇后扭曲的面容,心中冷冷失笑。宫中的人哪敢这么议论呢?不过是皇后心中疑心生暗魅,自己心中想的反而怪罪是旁人说的。
皇后的样子分明已是失去了耐心和理智。
殷寐眼底掠过冷意,抬起头来笑意却是依旧,柔柔道:“皇后娘娘,其实要一劳永逸也不是没办法。”
“什么办法?”皇后眼中一亮,急忙问道。
殷寐笑意嫣然却十分冰冷。她柔柔道:“此事不急。容臣妾再去好好想想。”
皇后看着她的笑容,不禁道:“阿寐妹妹一定要帮我!”
殷寐握住皇后的手,笑了,道:“会的。阿寐从前帮了皇后娘娘一次,这一次一定也会善始善终帮忙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
云罗的胎像慢慢稳了下来。每日卧床休息,闲时散散再也不理会诸多杂事。晋国的第一场雪下来了,纷纷扬扬顷刻间把晋京一夜染了白。放眼看去琉璃宫瓦,宫阙重楼清晨看时如九天上的宫阙,美轮美奂,巍峨矗立。
云罗召了苏晋入宫。
那一日苏晋一人前来,背上背着云罗相赠送的古琴明羽。一身蔚蓝长衫翩翩而来仿若谪仙。清冷的空气将他眉眼染白,更加出尘不沾一点世事。云罗站在殿门旁见他冒雪而来,不由上前迎接。
她为他拂去头上与肩头的雪花,皱眉责怪道:“大雪天的怎么的不拿一柄伞?穿得这么少都不怕冷吗?”
苏晋看着她为他忙活,薄唇微勾算是笑了笑。他走进殿中,坐在席上这才小心翼翼拿出琴放在膝上,问:“云罗这几日可好些了吗?”
云罗见他没带着弄玉公主,不禁问道:“公主呢?”她记得她提及要李曲儿入宫相见。
他们大婚后她都没机会见着李曲儿,也不知道她到底过得好不好。
苏晋不语,只是眉眼有些阴冷。云罗见他的样子,心中叹了一口气挥退了宫人。
偌大的殿中只剩下两人。云罗看着低头调琴的苏晋,眸光一黯,终是道:“弄玉公主心地善良,你要好好待她。”
苏晋修长秀美的手指轻抚上琴弦,随手一拨,冷淡道:“她天真善良与否与我们没有半点关系。以后云罗不要再提她。”
云罗皱眉还要说,苏晋手指轻拨,淡淡道:“凤朝歌已回了充王府。看样子他伤得虽然很重,但是终究是保住了一条命。这个世间总是坏人活得更长一些。”
云罗一叹。苏晋始终不喜了凤朝歌。
殿中琴音渺渺,宫商角羽在他手中转换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