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寐狠狠一推,将她手中的匕首打落地。她转身离去,咯咯笑道:“华云罗,你输了……”
……
噩梦醒来,云罗猛地起身,浑身冷汗涔涔。此时天色已大亮,刘陵正端着药碗递给她,低声劝道:“娘娘,孩子要紧,这是安胎药。娘娘用了吧。”
云罗想起梦中的情形,历历在目。她忽地从长袖中掏出那把乌金匕首,看着刘陵,问道:“刘公公可觉得有什么古怪吗?”
刘陵摇头。
云罗摩挲着手中冰冷的匕首,沉吟半天才道:“等天明时,去请占翰儿公主。也许,她是唯一肯告诉我这两把匕首之间关系的人了。”
刘陵疑惑问道:“这事当真这么重要吗?”
云罗正要说话,忽然营地中响起了一片喧嚣声,似乎有大批骑士归营。云罗一怔,道:“皇上回来了?”
刘陵出去看了一会,回来禀报道:“娘娘!皇上狩猎回来了。果真是一头大白熊。”
云罗长吁一口气,扶了扶额头道:“我担心果然是错的。这玉林草场中果然有白熊。”
过了半个时辰,云罗用过药正要歇息,忽然御前内侍匆匆前来,道:“皇上有旨,请淑妃娘娘随行伺候御驾。”
云罗一怔,刘陵亦是觉得古怪,道:“我家娘娘有孕在身……”
御前内侍不耐烦道:“皇上旨意就是如此,难不成淑妃娘娘想要抗旨不成?”
刘陵连忙赔笑道:“也不是,我家娘娘身子不适,恐怕去了给皇上添麻烦。”
御前内侍脸色不善:“那就请淑妃娘娘自个儿过去跟皇上说吧。我们做奴婢的,传个旨而已,可管不了这么多。”他说完匆匆走了。
刘陵嘟哝道:“这传旨内侍可眼生得很!说话这般冲!”
云罗不得不起了身,勉强披上外衣,令凝香进来梳妆打扮。
刘陵见她气色苍白,担忧道:“要不要奴婢代娘娘去向皇上说一声?”
云罗勉强笑道:“不必了。皇上猎到了白熊心中正欢喜。许是想让我去看看。我过去御帐也不必做什么的。”
刘陵这才放心。
云罗见铜镜中的自己眉心忧色重重,脸色煞白,连一向红润的唇也苍白如雪。她不由狠狠咬了下唇一下,命凝香上了浓妆,这才起身去往金帐。
……
云罗到了金帐前,只见帐前守卫重重,甲胄森森,一个个面色木然,手中宝剑寒光闪闪犹如铁桶一般。她一扫,方圆十几丈都几乎站满了人高马大的侍卫。她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安,长袖下手不由微微颤抖。
难不成……这是鸿门宴?还是殷寐密谋的什么事被李天逍知晓了?……她脑中胡思乱想,无一刻安稳。
好不容易到了金帐中。云罗掀起帐帘,只觉得一股浓浓的药味扑鼻而来,当中还夹杂着一股说不清的甜腻气息。帐中无甚么光,昏暗一片。云罗好不容易才适应了帐中的光线,仔细一看却看不到李天逍的人影。
她犹豫唤了一声:“皇上!”
半天,内帐中传来李天逍的声音。他声音疲倦沙哑,道:“云罗,朕在这里。”
云罗这时才发现内帐中有两三人影,似乎正在无声无息地忙碌着什么。她心中一突,急忙上前。
内帐中药味更浓,李天逍正赤着上身由太医包扎手臂的一处伤。
云罗一惊,上前问道:“皇上怎么了?”
李天逍面色看起来十分苍白,却依旧笑道:“朕没事。只是被白熊扫了一掌,伤了。”
云罗看着一地染了血的布条,再看着李天逍的脸色,担忧问道:“皇上现在觉得如何?”
李天逍挥了挥手,太医们匆匆退下。
内帐中只剩下两人。云罗看着一地的狼藉,正寻思要换宫女进来打扫一下。
李天逍却握了她的手,仔细看了她一眼,忽然笑道:“朕应该听云罗的话,不出去猎熊就不会有这伤了。”
云罗听出他言语中的异样,一抬头正要再说什么,李天逍握住她的手忽地冰凉。
他轻轻道:“云罗,朕头晕。你扶着朕躺一会。”
云罗心中一跳,急忙扶着他躺在床上。借着头顶从帐中投下的日光,她直到此时才发现李天逍脸色煞白,气息急促。他额上冷汗涔涔,样子似乎在忍着巨大痛苦。
云罗再也忍不住,握住他的手问道:“皇上,你到底怎么了?”
李天逍握紧她的手,轻声道:“那白熊……是有人故意让朕去猎的。它的掌中浸了毒药。朕……中毒了。”
云罗一听,呆呆看着床上神色痛苦的李天逍心仿佛跌入了冰窟中。
他轻笑:“这毒是回来时朕才发现,幸好甲胄遮挡了血迹,没什么人知道朕受伤了。”
云罗醒悟过来,急忙抖索着手去翻看他的伤势。果然他手臂上的伤口乌黑一片,虽然上了药但是依旧缓缓流淌出黑血来。黑血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甜腻气息,正是她刚才闻到的奇怪味道。
她大大喘息了一口气,跌坐在床边。
李天逍眸光带着复杂之极的神色看着她,一字一顿道:“朕身边现在没有什么可以信任的人。御前侍卫已都换了防,内侍也都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