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外间的流言已这般难听了!
云妃扶了扶鬓边精致的凤凰点翅金步摇,笑意冰冷:“知道本宫为何方才要责罚玉承徵吗?”
云罗摇头。她已被方才听来的事占住了全部心神,实在是没有别的心思猜测晋国第一宠妃到底是如何想的。
云妃慢条斯理地道:“因为现在梁晋两国不能轻易动干戈。梁国无道,晋伐之,皇上一直有这个念头。不能让皇上再找到一个什么借口再向梁国开战了。”
云罗从沉思中回过神,皱眉看着眼前气定神闲,却本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云妃。
她说的话她仿佛听懂了,但是细细想了想却依然一头雾水。
云妃见她神情疑惑,起身咯咯一笑,道:“不明白了吗?你们这一干平日无所事事的人,哪懂得朝堂之事?”
她说完上前一步,一双媚眼盯着云罗轻施胭脂的绝色面容,轻叹一声:“人都道同美相妒,可是为何本宫却不妒忌你呢?也许因为本宫知道你也不会留在他身边太长久。”她说完嗤笑着走出了凉阁。
云罗听见她对侍女冷冷道:“将华奉仪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云罗心底一凉,等回过神来已有了内侍进来将她狠狠抓住。云罗这时才发现那总是温柔示人的云妃竟然如此凶狠。
她想要追出去反驳,嘴已被内侍堵住。
正当她咿呀拼命挣扎时,一道挺拔的人影匆匆而来。他几步上前,跪下问道:“不知儿臣府中妻妾如何冲撞了母妃。”
云罗见得李天逍来,心头松了一口气。只是看见李天逍跪地向着云妃,心里只觉得异常不适。
论年纪,李天逍起码大了云妃七八岁有余,可是他却恭谨跪下,乖乖自称儿臣,还要喊一声“母妃”!这情形怎么看怎么怪。
云妃笑意盈盈,看了一眼云罗,柔声对李天逍道:“太子殿下应该知道本宫一向是为了你好。当初的阿离姑娘,本宫都说了她留不得。你偏偏不信。结果如何呢?如今你竟还找来这华云罗。”
“她们都是灾星,命中犯煞,父兄受她们连累。太子殿下难道不信吗?”
四下里顿时一片寂静。云罗定定看着云妃,心中思绪变幻却始终抓不住一点清明。跪在地上的李天逍猛地抬头紧紧盯着云妃那张美丽动人的脸庞。
他忽地笑了:“本殿不信命,云妃娘娘难道信吗?”
他不再自称了儿臣,神色间也陡然凌厉起来。云妃被他眼中的神色看得不由悄悄后退一步。
她避开他犀利的目光,笑了笑:“既然太子殿下不信,那算是本宫多虑了吧。”她说罢对宫女们道:“既然已经看望过了太子妃,便回宫吧。”
李天逍与众人便恭送了她出了别苑。
云罗被放开,李天逍上前神色复杂地看了她良久才道:“早些回去吧。以后看见云妃娘娘不要轻易顶撞。”他顿了顿,眉眼间隐约有些黯然:“有些事你不知道,别糊里糊涂犯了人家的忌讳。”
云罗看定他,忽然问道:“殿下不打算告诉妾身从前的事吗?”
她的目光这么明亮,仿佛要直刺入了他的心底。李天逍脸色微变,深眸牢牢盯着她良久却一语不发地转身就走。
云罗看着他毫不留恋地大步离去,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一次有惊无险地避过了祸事,云罗却并不庆幸。她慢慢往望月阁中走去,脑中却是一团乱麻。为何太子妃好好的会见了红,孩子到底是保得住还是保不住?又为何云妃会亲自过来探望,是因为皇上关切的旨意,还是她前来别有目的?又为何她要故意旧事从提,揭开旧事,激怒了李天逍?
侯门深深,表面上一团锦绣繁华,却看不见底下的安涛汹涌。
她正走着,忽地凝香拽了拽她的长袖,低声道:“华奉仪,前面是玉承徵娘娘。”
云罗拨开眼前的花枝,果然看见玉承徵正等在道旁。她的样子像是在等候着谁。云罗微微踌躇,玉承徵已眼尖看见了她,直直向她走来。
云罗上前拜见。玉承徵盯着她的面上,忽地道:“方才多亏了你,不然云妃娘娘这一顿责罚是逃不了的。”
云妃方才要命宫女将她们一个个行掌掴之刑,掌掴刑罚不重,但是被人打在脸上总是丢脸羞耻感居多,如玉承徵这等心高气傲的女子让人掌掴几十下呢?
云罗见她不是来找麻烦,反而是道谢,心中松了一口气,道:“其实妾身以为云妃娘娘的责罚有点不近情面。”
玉承徵闻言冷笑了一声,“何止不近情面。根本就是无事生非。你没听见她还特地提起了从前的云良娣?这分明是要与太子府作对呢!”
云罗方才的不解顿时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
云妃随意呵斥责罚太子府的姬妾又故意提起从前旧事,就是为了挑衅李天逍!可是她真的能如此得到皇上的盛宠,甚至可以随意去激怒了如李天逍这般手握重权的太子吗?
云罗越想越觉得其中的水深不见底。
玉承徵许是觉得自己说得太多,转移了话头,道:“方才在凉阁中有些话华奉仪不要放在心上。”
云罗回过神来,这才想起在凉阁中玉承徵说起的梁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