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徵羽他怎么还不来?”清晨,慕容清漪百般焦急地在凤鸾殿转悠。
“陛下,您耐心点吧!要不回去再睡会儿?反正今日朝休。”宛白生无可恋地望着自家一团乱麻的主子。
“可他今日走的。”慕容清漪突然停下了脚步,一贯明媚的眼底染上几分抑郁之色。
宛白叹了口气,心知慕容清漪是在说即将前往南境的白若依,可凤徵羽相邀,势必不仅仅是为了与陛下下什么棋,又怎么能轻易撩开这担子?宛白在心中一万点同情这对亡命……呸呸呸,不是亡命的鸳鸯。
“白小将军巳时出发,这会子去私奔,还来得及。”玖夜如鬼魅一般在慕容清漪身后出现,差点没把她的魂给吓出来。
“朕去了又有何用?他,不会答应的。”慕容清漪难得没有回怼玖夜,呆呆地望向窗外。良久,方才开口:“宛白,现在是何时了?”
“辰时三刻。”宛白皱着眉头望向自家可怜兮兮的小陛下。
右相府。
夏雨悄然而至,不带任何预兆,只是从天而降,洒落人境,恍若浮华梦魇。
凤徵羽立于前庭长廊,略带些懒怠地抬眼望向房檐流下的水珠,长廊尚带着昨夜大火过后的痕迹,原本深红色的围栏烧得焦黑,连带着周遭新近栽的君兰都难免于难,生出一副凄凉破败之感来。
“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竟然敢来烧右相府!”饶是过了大半天,扶风依旧愤懑不平。
凤徵羽淡淡瞥了他一眼,嘴角笑意微扬:“回头,总有人赔的。”
“就是!非要把这个人找出来不可!”扶风日常咬牙切齿。
可惜右相大人并未感同身受,随手拨弄着焦了大半片的君兰,半晌方悠悠开口:“几时了?”
“啊?”扶风正抱怨着呢,好不容易听到自家主子开口却是询问时间,不禁有点懵圈。
凤徵羽扭头扫了他一眼,证实了刚刚他并未听错。
“巳……巳时了吧,刚才好像听见打更了。”扶风讪讪回答,转念又想起凤相今日似乎约了陛下下棋,于是又是硬着头皮开口:“君上今日似乎是要进宫?看时辰好像不早了。”
“罢了。”凤徵羽依旧盯着君兰,神色晦暗不明。
“啊?不去了?”扶风一时摸不清自家主子的想法。
“这会儿去怕是会扑个空。”凤徵羽似是在解答扶风的疑惑,却又更像是,落魄自语。
凤鸾宫。
女帝陛下碎碎念地在在大殿晃悠,闪得人有些头昏脑胀。玖夜冷冷地瞧着慕容清漪急的团团转的模样,不禁勾起几分讽刺笑意。
“砰!”茶几上突然传出一声巨响,刚刚路过打酱油的连城差点没把手中的蠢狗吓掉。只见女帝陛下突然停下脚步,也不顾手疼,两手重重地往桌上一拍,一时震得桌上玉杯茶水四溅。
玖夜微眯了眯眼,眉眼里甚至于噙了几分促狭笑意,也并不诧异,懒懒散散地拿起玉杯轻啜一口,欠揍地等着陛下开口。
“带朕出宫!”慕容清漪鼓着腮帮子支在桌子上,一脸壮士断腕的绝然表情。
“最近手头有点紧.......”玖夜浅笑,“陛下,报酬呢?”
“你......前几日才顺了朕的簪子,”慕容清漪咬了咬后槽牙:“凌月楼玩儿不死你......”
“唉.......那簪子.......好像......丢了,”玖夜难得窘迫,转而又厚脸皮地恢复如常:“陛下,无利不商啊!”
“丢.......丢了!”慕容清漪差点没当场去世,忍着痛彻心扉的一口老血,重重地把腰间玉佩往桌上一摔,气愤地大踏步往外走去。
玖夜阴谋得逞,日常开心,随手收了玉佩,也跟了上去。
巳时一刻,长安城,玄武门。
雨打在青石板路,发出清脆的声响,原是大雨倾盆,各家各户都在雨势变大之前蹿进家。
四下无人,只有略显孤僻的素白人影安静地站在街头,也未曾撑伞,茫然地望着周围林立商肆,孤单地就像无家可归的游魂。
白若依就这么呆呆地站着,从清晨的晴朗,到此时的瓢泼大雨。
良久,身后准备停当的军士们派人来请。
“将军,现在出发吗?”来人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小心翼翼,毕竟白小将军和女帝陛下那档子破事长安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今媳妇出征,女帝陛下连长亭送别都不来一出,这是打算弃夫了啊!小士卒在心中为种自家貌美将军暗暗叹息,于是乎风流小女帝的美名在军营中更加远扬。
“现在已经巳时一刻了,比原来的时间晚了一刻钟了。”无名士卒继续弱弱开口。
“嗯,”声音依旧温润:“出发吧。”就这样行向远方,似是不再带,任何一丝留恋。
“呼.......”慕容清漪大喘着粗气倚在城门旁,一手叉着腰,一副要累死的架势,玖夜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脸上的幸灾乐祸显而易见。守城门的一个黑脸士兵看见陛下光临,连忙凑了上来。
“人.......人呢?”女帝陛下揪住来人的衣领,气喘吁吁。
“啊?”突然被揪住的士兵一脸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