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就需要那么点儿‘不重要的东西’,才能满足,才能开心。
杨宜君和杨蔷到场的时候算是比较迟的,不是她们有意来迟,而是其他人明显早到了。她们一来,正好就听见杨玉华和杨婉华正在奉承杨丽华。
“二姐姐今朝这衣裳配的真好,与新冠子相得益彰呢。”
“正是这样说,这条裙子是入夏后家里一起做的罢?家里姐妹都有一样的,可就是不如二姐姐穿着好样儿!”
听到这些话,杨蔷对杨宜君挑了挑眉,张开嘴无声说话:马屁精。
说是这样说,杨蔷和杨宜君其实挺理解杨玉华和杨婉华这般的...她们这些庶女在后院日子如何,很大程度上是取决于当家主母的——亲爹有是有,但这年头的亲爹也不会时时盯着正妻如何教养一众庶出的儿女啊。儿子还好一些,能在外行走,女儿就完全是嫡母管理了。
特别是杨界这种,身居高位,妻妾成群,又不缺女儿的...杨玉华、杨婉华这样的庶出女儿要想过的好一些,只能讨好嫡母和嫡出的杨丽华。
眼下杨丽华得了一桩好婚事,夫婿之贵,贵不可言,她们奉承就更甚了。想着讨好了杨丽华,她将来手指缝里漏出一星半点儿的,她们也能受用不尽了。
杨丽华红光满面,正受用着家里几个亲妹妹的奉承呢,见杨宜君和杨蔷来了。立时起了身:“今日十七姐、十八姐来迟了来迟了,该罚呢!”
说着让人倒酒,见婢女倒酒用的是几案上现成的小杯,笑道:“这如何能成?取我那大杯来!那套杯碗是行酒令时专用的,正合此时使用!”
婢女见机快,立刻取来了酒杯。大家都去看那酒杯,原来是一套数个的漆杯,一个比一个大。最小的就是寻常酒器略大一些,最小的却有大碗大小了!杨丽华从中拿出最大的,要用这个给杨宜君和杨蔷罚酒。
杨蔷怎么肯依,就道:“十五姐这不公,我与十七姐来的正是时候,是十五姐约定的,怎么就算迟了?翩翩这个时候说罚酒,我看是十五姐想要捉弄妹妹了!”
“你这小妮子!”杨丽华做出姊妹嬉戏的样子,就要去拧杨蔷的腮帮子。笑着道:“你们让这么多姐妹等着呢,怎么就不是迟了?快快喝了罚酒...姐妹们玩耍,可不能耍赖。”
众姊妹此时都捧着杨丽华,自然跟着她说‘是’。杨蔷无法,只能罚酒,但依旧不愿:“十五姐这酒器也太大了,拿这罚酒,这是做什么?我们闺阁女儿家饮酒作乐,也没有把自己当酒缸子,喝的酩酊大醉的啊!”
杨丽华却依旧不依,自己亲手端了酒杯,要去灌杨蔷和杨宜君,笑着道:“怎么没有?前些日子十五姐不是作词说‘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注一)?那首《如梦令》如今都传开了,人都称赞十五姐才思呢!可见,咱们闺阁里,饮酒至醉也没什么!”
“来来来,姐姐喂你们,多饮一些,说不得,今日还能得些杰作...就仿佛李太白一般,有酒便有诗作出来。”
杨宜君没有让杨丽华喂,只是看着桌上的摆设,道:“这是在行酒令?”
“正是呢...”杨婉华笑着摸了摸自己已经发红的脸,解释道:“方才已经行过一轮了。”
杨宜君点了点头:“既是行酒令,倒不如换这大杯,正如十五姐所说,闺阁里饮酒至醉也没什么,都是自家姐妹么。”
见杨宜君赞同自己的话,杨丽华心下暗喜,自以为是杨宜君也服软了,十分得意:“不错,就换这行酒令的杯子......”
杨宜君干脆饮尽一杯酒,就坐到了席间,问道:“今日行的什么令?”
旁边的堂姐妹将今日行的令说了,她们这些女儿家行酒令,自然不同于外间男子,再怎么也将就些风雅的。今日就是这样,这酒令没有联诗那样考验文采,可也是限定了韵律,大家合诗——只不过允许用前人句子罢了。
杨宜君点了点头,加入了进来。
杨宜君玩这种游戏,自然是小儿科,当她决意不放水,而且还打算把自己之后的人带到坑里去的时候,是真能做到的。这个时候大家才知道,平常杨宜君和大家玩这种游戏有多照顾她们。
事实就是,一个个地罚酒,杨宜君还用最大的酒杯,就是她刚刚罚酒的那个。
“十七姐,我真的不能了!”杨玉华一副将要醉倒的样子,眼前却有一杯罚酒还要饮。
杨宜君却没有丝毫心软,自己捧了酒杯去喂她,仿佛是刚刚的杨丽华:“这如何能成呢?正如十五姐说的,姐妹们玩耍,可不能耍赖啊!”
一口一口强喂杨玉华,有些酒液洒出来都不停,简直是一种折磨了。
杨宜君扫了一眼在场众人,就在刚刚,包括杨丽华在内,好几个堂姐妹都被罚酒了。现在大家回过味来了,这是杨宜君在‘打击报复’呢!互相看看,都缩了起来——大家可还记得杨宜君的气势的!去年马球场那回就够记忆犹新了!
平常也就罢了,杨宜君一旦认真起来,是真能来一下狠的的!
就连杨丽华,不明说,但内里也是有些怵杨宜君的...当下也安静如鸡。等到这一场赏花游园会散了,才在杨玉华、杨婉华几个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