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了现行的罗大翔先是吓得一哆嗦,随即脸上陪着笑:“孟大人啊,您看这事弄得。下官也是想着,这个、这个您不是说要看产量呢么。是下官糊涂,下官知错了。”
对于罗大翔来说,他认为这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是几块稻田么,这位巡抚大人实在过于小题大做了。
既然和政绩挂钩,自己无非就是被抓了个现行而已。大不了,自己升官无望罢了。
谁知,孟樊超脸色铁青:“除了你,各地的州府郡县,还有谁如此做过。”
罗大翔一脸尴尬:“这个嘛,下官可就不敢说了。好像,都这么干过。”
罗大翔还在抱有一丝幻想,反正是自己要完蛋了。那就多拉几个人下水,到时候都影响了政绩了,自己也就不算是什么出头鸟了。
孟樊超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看着罗大翔,几乎是咬牙切齿:“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这些稻种是我在琼州培育多年。这是要种植之后,在各地推广普及的。你如此混杂不纯,将使得朝廷数年心血毁于一旦。”
罗大翔很没有品德的摇摇头:“不、不至于吧,不就是几个稻种么。影响甚微,这个下官认为是甚微的。怎么种不是种,您说是不是孟大人。”
“影响甚微?”孟樊超气急反笑:“何以谓之影响甚微,我的罗大人。”
看出对方真的暴怒了,罗大翔有些害怕起来:“那、那您说怎么办。不就
是几亩地的水稻么,孟大人犯不着如此吧。大不了,下官明年再种便是。”
孟樊超冷笑一声:“明年,你还想着明年。你还真是不知死活,来啊,给我拿下!”
孟樊超的手下,登时过去将罗大翔给抓了起来。
此时的罗大翔,这才慌乱起来。只不过,他还是远远低估了事情的严重程度:“孟大人,你这是落井下石,你是公报私仇!你横竖瞧下官不上,大不了这官老子不干了!老子不干了!”
反正也是得罪了这个巡抚,罗大翔知道自己的前途完了。对方这分明就是拿自己做典型,是故意要和自己过不去了。
自己这个地方知县是做不下去了,这个官做不了了。那就没必要再和你低声下气,大不了翻脸。他罗大翔,豁出去了。
谁知,孟樊超怒喝道:“砍了!”
所有人都震惊不已的看着他,这位巡抚大人,是否真的是过于大惊小怪了。就为了这二十亩稻田,要把一个知县给杀了?
罗大翔也是半响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语气也不由得软了下来:“孟大人,下官知道讨不得您的欢心。杀人也不过头点地,您想罢了下官的官职下官也认了。大不了下官告老还乡,此生不再踏足官场便是。”
孟樊超冷冷的看着他:“不知死活的东西,你以为圣上派我到琼州三年,苦心研制这些稻种是为了什么。你以为圣上许我两江巡抚,来各州府郡县推广
这些稻种为了什么。你以为从琼州千里之地,将这些稻种辛辛苦苦的运抵过来,运抵到各处州府郡县是为了什么。罗大翔,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想当然,基因为你想着自己的升官进爵营私舞弊弄虚作假,这数年的心血即将毁于一旦。”
此时的罗大翔只感觉后背冷汗直冒,他这才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朝廷费尽了人力物力财力来种植这些水稻,看样子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只是大错既已铸成,此时再来懊悔那也是来之不及了。怎么办,这位巡抚铁了心的要砍了自己的脑袋。
法不责众的道理,罗大翔还是非常清楚的,于是他灵机一动:“孟大人饶命,下官知错了。只要孟大人饶了下官性命,任凭大人处置。除了下官,宝应县、泗阳县、沐县还有淮州府知府,也、也都做过和下官一样的事啊。”
孟樊超此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他也知道这摊派到各处州府郡县的二十亩水稻田,比自己预想中要严重的多。
孟樊超攥紧了拳头:“朝廷花费了何等的力气,天下的百姓们都等着稻种的普及。无数的饥民都在嗷嗷待哺,你们这些昏官却尸位素餐,事不关己。本官,今日就为朝廷除去你们这些害群之马,罗大翔,受死吧!”
罗大翔紧张的咽了口唾沫,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这位巡抚大人已经呈现病态的疯狂,你毫不
犹豫的相信,下一刻他真的会砍下你的脑袋。
不过对方虽然是巡抚,就算是他想砍了滨海县知县罗大翔的脑袋。至少,也不是自己为所欲为的。
罗大翔还想挣扎一下:“朝廷有法度,大时有律法。孟大人,下官就算是有罪,也应将罪名列举,然后上报京师,再有朝廷发落。你虽为巡抚,却也不能就此杀我!”
尚方宝剑何其珍贵,孟樊超上任两江之后,还尚未动用此剑过。他一直小心翼翼的,将尚方剑背在身后,用黄绸布包裹,轻易不肯示人的。
如今,孟樊超却从背上取下了尚方宝剑。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黄绸布,紧接着,将尚方剑高举于顶:“尚方宝剑再次,如圣上亲临,众人尽皆跪拜!”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呼啦啦的跟着跪了下来。
孟樊超手持尚方剑,一步步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