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是!”张飞领命。
吕昭给凑过来的荀采递了个眼色,身穿轻甲、长发绑成一束利索高马尾的荀采点点头,冷着一张脸,握紧腰间悬挂的配剑,翻身下马,踩着沉稳而快速的步伐跟上张飞。
盔甲甲片摩擦的声音很快远去,与愈发含糊不清的冲突声逐渐混成一团。
“让您见笑了。”刘备面露羞愧之色。
“玄德公不必过于自责,”吕昭叹了口气,“陶使君卧病在床,您日理万机,案牍劳形,哪能事事关照周全呢?”
刘备按捺住差点儿翘起来的嘴角,心想这话听着可真熟悉啊!
随着张飞和荀采抵达事发现场,对话声出现了些许变化——
“……张益德,又是你!老子警告你少——”
“你你你,你别过来!知不知道我是谁!竟然敢如此对我!你现在把剑放下,我还能放你一马,否、否则……”
狼狈不堪的男人跌跌撞撞跑出巷子,脚被一块突起的石头绊了一下,面朝下栽倒在地,他骂骂咧咧地爬起来,一抬头,愕然发现原本清冷的街道上竟挤满了人,为首的是他看不惯的刘备和一位没见过的女郎,剩下的人中有他熟悉的上司曹豹、担任典农校尉的同时还兼任出谋划策之职的陈登、陈登那位之前被派去镇守下邳的弟弟陈应、被享誉九州的名士郑玄推荐为从事的孙乾,以及很多他眼熟但叫不上名字的官员和州内豪族俊杰。
男人醉酒迷糊的大脑被风一吹,瞬间清醒了,但很快又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他意识到自己可能闯了大祸,背后“唰”地冒出冷汗,双腿抖似筛糠,又“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能与刘备并肩而行,说明这位女郎的身份比他只高不低,那只能是前几日陶使君吩咐下去,命人务必要在他咽气儿前请回来的湖阳君了!
“小、小人无意冲撞贵人,还、还请您饶命!”男人面色惨白,缩成一团,不住地求饶。
荀采的身影出现在巷口,吕昭不说话,刘备也不说话,无人阻止她,她便慢条斯理地上前,抬手潇洒地拔|剑,往前一递,剑尖距离男人的喉咙不过三尺,雪亮的剑身上映照出一道瑟缩的影子。
男人吓得尿了裤子,倒退着往后蹭了两下,扭头将目光投向人群,下意识寻找自己最信任的上司,“将、将军救我!”
其他人的视线顺着男人眼神的方向,齐刷刷落在曹豹身上,有的幸灾乐祸,有的颇为担忧,有的平静毫无情绪波动……
曹豹感觉脸颊火辣辣的,仿佛被谁凌空抽了一巴掌,他恨恨地在心里怒骂道:蠢货!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男人如果不吭声,就这么被荀采一剑杀了,事后曹豹还能以此为借口找吕昭的麻烦,至少帮他为家人多少讹出一点抚恤金来。
曹豹当然可以假装男人喊的不是他,但万一男人没收到反馈,下一秒直接叫了他的名字,他还是没法推脱。而且他如果不试着保一下人,其他丹阳兵得知此事后,恐怕会心生不满。
“请等一下!”曹豹硬着头皮道。
既然已经被拖下水了,再装哑巴也没用,不如直接点明男人的身份,请吕昭看在陶谦的面子上息事宁人。她本就是应陶谦之请来徐州帮忙的,陶谦还活着呢,如果这时候对他的亲兵下手,肯定会引起旁人的议论和怀疑,不利于团结……
“将军识得此人?”吕昭明知故问。
“他是陶使君麾下的丹阳兵,”曹豹把陶谦搬了出来,“无礼冒犯君侯,本该是死罪,但眼下陶使君病重,见血不吉,还请您饶他这一次,交由在下处理,在下必严惩不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