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风清奇,他把手搭在眉上远眺,口中不断发出惊讶的呼声,最后小声感慨了一句:“忽然想吃烤鸡了。”
吕昭和鸟:“……”
你不要当着它们的面说出来啊!还得求人家帮忙干活呢!
幸亏来的鸟里没有山鸡!否则圆都圆不过去!
“冷静!他说的是烤鸡,跟你们没关系。”吕昭控诉地瞪了吕布一眼,赶紧安抚落在手臂上的大乌鸦。她从荷包内取出一颗圆润饱满的黑葡萄,剥掉皮递出去。
乌鸦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就着吕昭的手,一下一下地啄起了葡萄,很给面子。
吕布自知失言,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等大乌鸦吃完葡萄,吕昭取出之前写好的厚厚一叠纸条,给每只鸟都发了一张,让它们叼在嘴里。
“飞到襄阳城,找有人的地方丢下去就行。”吕昭双手合十,神色郑重道,“拜托了!”
嘴巴不能张开,鸟儿们便纷纷用拍打翅膀作为回应。
*
襄阳城又出现怪事了。
不知道从哪儿飞来一大群鸟,遮天蔽日,宛如移动的乌云。它们进城后,专门寻找人多的地方丢东西,搞得大晴天跟下雪似的,到处纷纷扬扬飘纸条。
路人捡起纸条,看到每一张上都书写着相同的内容:黄使君已降,还请刘荆州于九月初十前往邓县一叙。
不出半日,全襄阳城都得知了黄祖被俘虏、不会再有援军来救他们的坏消息,到处都在就此事议论纷纷,恐慌的情绪不断扩散。
等刘表得知时,一切已经太迟了。望着下属哆哆嗦嗦呈上来的纸条,他头痛欲裂,再也说不出“奇技|淫|巧”之类的不屑评价,只觉得使出这一计策的人当真是心思歹毒。
吕奉先果然是冲着荆州来的!刘表咬牙切齿地想,我就知道他看上了我家这块地!
掾属神色惶恐,凑到刘表身旁,压低声音道:“使君,城中还留有一些黄使君的私人部曲……”
说到这里,掾属停顿片刻,警觉地左右张望,确认无人偷听,才继续说:“……他们正聚集起来|抗|议,似有哗变的迹象。”
“您看……”
刘表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他最担心的事果然还是发生了。
襄阳城城坚墙高,想从外部强攻,比登天还难。
但内部本就不稳固,找准缝隙,便很容易将其撬开。
倘若再给刘表几年,让他能提拔士族才俊,安抚教化民众,鼓励恢复生产……在一系列的工作展开后,他有自信能慢慢掌控整个荆州。
可惜的是,时间不等人。
他在荆州的根基还是太浅了,根本扛不住狂风骤雨的袭击。
*
九月初十,晴,天高云淡。
谁也没迟到,巳时刚过,刘表与孙坚便齐聚吕布帐中。
荀攸作为吕布的军师,安静地立在他身后,被俘虏的黄祖则陪坐最末席。
确认黄祖还活着,并没有遭受过折磨,受的伤也被妥善医治后,刘表暂时松了口气。
这说明吕布人品还可以,不虐待俘虏。
但孙坚很不开心,黄祖差点儿要了他的命,若非华佗和吕昭,他此时都该过头七了。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碍于吕布的面子,孙坚和黄祖只能互相瞪视,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对方。
“敢问温侯,此番来我荆州,到底所为何事?”刘表浅尝了一口侍从端来的酒以示尊重,然后便迫不及待地问。
吕布爽朗一笑,大大方方地回答:“当然是劝你两家握手言和,各自罢兵了。”
“既然如此,还请温侯来评评理。”刘表对着长安的方向肃然一拜,正色道,“我乃荆州牧,统管州内事务。听闻袁公路屯兵南阳,横行乡里,劫掠民众财物充作军资,致使百姓怨声载道,方才出兵驱之。此举天经地义,破虏将军不仅阻拦,还率兵将我围困在襄阳城,是何道理?”
“袁使君的南阳太守,还是刘荆州您上表请封的,这么快就忘了?”孙坚阴阳怪气地嘲道,“我为袁使君镇守南阳,抵抗外敌入侵,在反击时追得稍稍过界了一些,料想也不是什么大事,还望刘荆州海涵。”
刘表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你!”
“哎,好了好了,别吵。”吕布抬手做了个往下压的动作,示意所有人安静,“诸位请听我一言。我知你二人积怨已深,旁人不好介入,不如就交给天意来评判,如何?”
刘表警惕地问:“何为天意?”
这煞神想搞什么花样?!
吕布微微一笑,“取我戟来!”
吕昭、张辽和孙策正躲在营帐后面暗中观察,听到吕布的话,张辽和孙策并不觉得有什么特殊,但吕昭立即反应过来,倒抽一口冷气,神色变得颇为激动。
戟!辕门射戟!
吕昭之前问过吕布打算怎么劝和。刘表和孙坚虽都有退意,但为了面子和切实的利益,肯定不会说走就走,少不得要掰扯一番。
吕布当时没回答,他神神秘秘地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因此吕昭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实在是太惊喜了。
张辽以眼神询问吕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