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献明在进入云鹤山庄前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父母亲院内的惨状所震惊,他看着院内尚且活着却神色癫狂行事诡异的人以及满院子血肉模糊残的残肢碎尸,持刀的手忍不住战栗。
这些都是他曾朝夕相处的一个个人。
“爹!娘!”又望见正堂停灵处,不知生死的各自坐在小弟牌位下的父母,周献明目眦欲裂,大吼一声便冲向前去。
祁青罗来不及阻止周献明,她与卫执相顾一眼,警惕心都达到了顶峰,整个人处于戒备状态,周身内力都蓄势待发。
自从进入这间小院,祁青罗便突感凉风森森袭来,激的她如芒在背,心头毛毛的,环顾四周的环境后,更是觉得诡异非常。
进入山庄的只有她,周献明以及卫执三人,她不愿意师弟师妹们涉险,便让他们在山庄门口等候,等确了山庄内的情况,他们在进来也不迟。
现下祁青罗更是庆幸自己没有自大的将师弟师妹们都带进来。
此时周献明已经越过堂中两具红木棺材,直奔父母而去,确定母亲只是晕死过去并无生命危险候,他松了一口气,随即伸出手想要去触碰瞪着眼遥遥望向正堂外,身体僵硬,端正坐在木椅上的父亲。
在触碰到的一刹那,周老太爷的身体却如同沙石坍塌般,顿时散了架,木椅上只余绫罗做的衣裳和那双瞪圆的眼珠子。
周献明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这显然已经超出他的理解范围了。
“眼睛!”他听到祁青罗惊惧的声音。
周老太爷那双落在绫罗衣裳上瞪圆的眼珠子仿佛还镶嵌在眼眶中一般,滴溜溜一转,直勾勾的盯着周献明,下一瞬眼珠边缘竟渗出了鲜红的血,周献明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嗬嗬——”还未等他站定,另一侧椅子上晕死过去的母亲也已然醒来,她苍老红润的面庞上带着笑,笑盈盈的望着周献明,从喉间发出的笑声却阴测测的,听的周献明周身汗毛倒竖,冷汗涔涔。
“娘……”他喃喃唤了一声。
老夫人如同往常一般,亲切的应道:“儿啊,你可回来了,快让为娘看看,真是瘦了不少啊。”
周献明虽然明白他母亲绝对有古怪,但听见老人家这么一说,实在是忍不住眼眶一红,鼻尖喉头酸涩,双膝跪地,愧疚不已道:“是儿子回来晚了……”
“呵呵,”老夫人声调尖锐的笑了笑,“不晚不晚,你回来的正是时候呢!”
“恰好赶上你弟弟弟妹拜天地呢!”
老夫人话音一落,堂中忽起一阵大风,将周献明的眼睛吹的睁不开,等他再次睁开眼时,眼前景象却也翻天覆地的变了。
正堂挂的白布通通换了红色,满室喜烛燃的正旺,鞭炮声、喜乐声不绝于耳,周遭围满了人,正笑语晏晏的朝周献明以及坐于堂上安然无恙的父母道喜。
人群中簇拥着一对身着喜服的璧人,其中新郎官正是周献明的弟弟,周献勤。
他平日里总是不着调,此时却看上去气宇轩昂,搂着姿容出众的新娘子,低声调笑着什么,惹得女子娇笑不止。
眼前这一幕让周献明有些恍然。
他想着弟弟周献勤性情一向任性顽劣,这次去洛阳就非要跟他一起去,却意外身亡,他因为要护送杨公子南下,只好差人将弟弟的灵柩先送回云鹤山庄。
思及此处,周献明心中也是愧疚难当,自觉很对不起这个弟弟,现在能看到弟弟拜堂成亲,他心中骤然升腾起一股奇妙的欣慰感。
成亲好啊,成亲之后,弟弟也能收了心,好好经营日子,不再如从前一般总惹母亲生气,也让他这个当大哥的放心了。
“大哥”,美貌女子笑意盈盈的走到周献明身前,“若非大哥悉心培养周献勤,妾又怎会觅的如此良缘,敬大哥一杯。”
周献明心想,这女子看着面善,真不知弟弟是从那里找到如此美貌的妻子。他心里替周献勤高兴,随即伸手想要接过酒杯。
耳畔却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啸。
“周大侠回神——!这些都是假的!”
周献明一惊,骤然想起弟弟已经死了,又成什么亲拜什么堂!他眼底迷蒙之色褪去,眼前一切变得清明,满室嬉笑祝贺声消失,一对璧人也成了并躺在堂中的红木棺材。
阴风吹过,周献明感到浑身发冷,掌心隐隐传来的痛感,低头一看,自己正手握弯刀,刀尖对准自己,已然刺入腹部,渗出的血濡湿了玄色袍子。
而祁青罗也已一剑刺入周老夫人胸膛,那声凄厉的尖啸正是周老夫人发出的。祁青罗一剑将她狠狠钉死在墙上,她此时正怨毒的盯着祁青罗,喉间嗬嗬的笑声吊诡非常。
祁青罗见周献明终于清醒过来,大喜道:“快去帮卫大哥!”
周献明闻言往院中一看,院中原本自顾自陷入癫狂的人此时也像是发了疯一般,朝卫执凶狠的攻击起来,卫执虽然武艺高强,但他只有一人,此时也颇为吃力。
周献明当即提刀冲入,一脚踹翻一个意图从后偷袭卫执的杂役,弯刀又顺势而下,划伤一旁袭来之人的臂膀,那人惨叫一声,随即倒下,并不似他们之前遇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