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今日穿了一身白色衣裳,湖边风大,她腰封上的白色拢带被大风吹起,与她身旁男人的衣带纠缠到一起。
男人的眸子紧盯着她,担忧之色倾泻而出,这身着一黑一白的两人站在一起,竟说不出来的……般配。
“姜小姐可伤着了?”兰宁郡主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她这才回过神,摇了摇头,才将脑海中荒唐的想法摇出脑海。
姜南这边还有几分心有余悸,方才身子的下坠感还萦绕于心,她看了眼脚边尖利的石头。
她感到自己的指尖阵阵发麻,背后泛上一层冷意,若没有沐池言在,自己现在应该鲜血淋漓了罢?
想到这,她心头泛上一层冷意。
月荣从庭中一路小跑过来,眼中泛着泪花的对她左右看了个仔细,见她当真没伤着分毫,才掉下眼泪,一边抹眼泪一边哽咽:“小姐,还好你没事,不然奴婢也不用活了。”
她扶着月荣走到岸边,对沐池言道:“十一,你先出去等我。”
他有几分不放心的看着她,见她坚决,半晌道:“那小姐小心些。”
这种小事,她还是能解决的。
便兰宁郡主走过来,关切问道:“怎么如此不小心,还好有你这侍卫在,不然你叫我如何同你父亲交代。”
“多谢郡主关心,”姜南冷眼看向兰宁郡主身后的人,转而冷笑道:“只是方才恐怕是有人有意为之,方才远珠妹妹绊我一脚是做什么。”
她自然不会承认,扯着嗓子,连姐姐也忘记叫了,“你莫要胡说,方才明明是你站的不稳,自己被石阶绊到了。”
姜南被她这副说辞气乐了,“那既然是我被绊倒,身体怎么会朝一旁的栏杆倒去?”
兰宁郡主闻言,面色微微冷了几分,她方才虽在赏花,但余光也观察着她们这个方向,她凝神思索,方才郑远珠动作虽像是拉她一把,可她落水的方向确实是被推了一把才能有的。
虽同郑远珠更亲近几分,平日里护着她可以,但毕竟今日赏花宴是她张罗的,若人在她庄子上出了事,也有她的责任。
想到这,她回过头看向郑远珠,眼神里透着几分冷淡:“方才你真没有推姜小姐?”
“我没有……”郑远珠被她这么一看,顿时底气不足了些。
一旁的沈湘怡向前走了几步,气势有几分逼人,质问道:“没有?若是阿南没有被人推上一把,怎会从栏杆上翻下去?没有你倒是说说,这是如何做到的?”
“湘怡妹妹,这种话可不能乱讲,我们都没看到远珠妹妹推了阿南啊。”同郑远珠一块来的一个女子突然开口,语气柔柔弱弱,给人的感觉不像是会撒谎的模样。
郑远珠见状,底气也硬了几分:“你说我推了阿南姐姐,亭中这么多姐妹,可有人看到了?”
“你!”沈湘怡指着她,气不打一处来。
她摆明了知道当时大家都被兰宁郡主的奇花异草给吸引去了,才敢故意如此说。
姜南方要开口,却听角落有一道细弱的声音:“我见到了……”
众人寻声看去,就见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纤瘦身影,神情有几分怯生生的看着郑远珠,道:“我看到远珠姐姐伸出脚绊了阿南姐姐。”
一个人敢出来作证,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兰宁郡主面色铁青,转头对郑远珠斥道:“远珠,你怎能在青天白日里做出这种事?今日你回去,我定修书一封递给郑侯爷,让他好好教导教导你,”
说完,她偏过头对姜南道:“姜小姐今日受惊了,此事我定然会让郑侯好好的责罚远珠,现在我让远珠给你道个歉,便算做了了,如何?”
“郡主……”郑远珠拉着兰宁的袖子,一副不大情愿的样子。
姜南斜眼瞥了二人一眼,知道兰宁郡主也并非表面上这般公正,她们的父亲都是二皇子身边的人,这般说也不过是想袒护郑远珠。
于是微微歪着头,问道:“只是告诉郑侯吗?”
见兰宁郡主不语,她不咸不淡道:“按照大昭律令,欲害人不死者,当杖责七十。”
被人拂了“好意”,兰宁郡主的脸色僵了起来,她抿唇不语,大有不准备插手此事的架势。
郑远珠面色一白,杖责七十,她就算不死也得落个半身不遂。
她虽有父亲替她撑腰,但这事若是捅出去,恐怕真的不好收场,到时就算父亲能保住她,她的名声也该臭了。
一时间,她心中有几分慌乱,一直瞟向兰宁。
郡主心底也有了几分不满,道:“那姜小姐想要如何,远珠说到底也和你从小一块儿长大,总不能真将她送去大理寺,毁了她罢?”
姜南心中哂笑,但也知自己就算追究到底,最终也不能奈何她,道:“那按郡主所说便是,只是我需要远珠妹妹亲手写一封保证信给我。”
兰宁郡主转头看向郑远珠,见她不语便擅自决定,道:“既然远珠没有什么意见,待她回府便写信给你,”她转身对身后的人道:“还不快给姜小姐道歉?”
郑远珠扭捏地走到姜南面前,刚要开口,姜南便笑着拉着她的手,道:“远珠妹妹既然答应了写信与我,便不用再多此一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