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专心看什么, 贺楼郡贤是不太明白的。
毕竟任凭他如何去想,也想不到这三份血液,能和书画之类的产生什么关联。
但是之后, 随着面前贺楼平泽的收笔,以及他对墙面泼墨画端量时间的延长, 他的闲杂心思逐渐消殒, 转为了专心致志地观看。
只见墙壁的画卷之上, 一幅壮观疏朗的山水画已被呈现到眼前。
在其的最上方, 是一片氤氲的粘稠血雾, 用的是冰棺少年的血液;中层山川上的树木,用的是琼家修士的血液;至于下层耗血最多的山水湖泊,则是用的王家修士的血液。
这三种血液,在纸张上各有界限,区域明显。因其不同的质地,而将这幅原本同色调的山水画, 给渲染出了血海湖山的别样氛围。
但就是这样一幅已经血色的山水画, 却是在贺楼平泽收笔后, 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逐渐地产生了变化。
只见那画卷最下方的山水湖泊,正在不动声色地蜿蜒流动,往中层山川树木的方向汇聚;最上方的氤氲血雾,则是开始无差别地吸取起下方的所有血液。
贺楼平泽及时放出灵气壁罩,中止了血雾对下方血液的吸取。他耐心观察, 慢慢等待,直至下方的琼家血液,将王家血液吸取完毕,才将灵气壁罩撤掉, 放任它们之间的汇聚。
此时画卷下方的山水湖泊,已经完全褪色,中层的山川树木,也在上方的吸取力道下,蜿蜒流动,逐渐消失。
众人面色沉凝:“是吞噬。”
“高等血脉对低等血液的自发吞噬。”
“并且还是有效吞噬。”
绘制初始的那三碗血,他们都看得清楚。
这其中,王家修士的血液最多,是一整碗的量;琼家修士的中等,有半碗;冰棺少年的血液则最少,只有浅浅一个碗底。
但在最终汇聚的过程中,他们却发现,一碗血量的王家修士血液,在被琼家血液吞噬后,却只多出了不足半碗的血量;
至于这不足一碗的琼家血液,在被冰棺少年的血液吞噬与融合后,也只是比原先浅浅一个碗底的血量,多出了不足一倍的血量。
“确是有效吞噬。即便吞噬后,这种血液的增量不是很多,它也是确确实实地增加了。”
“那这是否说明,若是血脉等阶高的修士受伤,能够靠着低等阶修士的血液进行修复?!”
贺楼平泽拿起毛笔,看着其上原本吸满了血液的笔尖,在融合与吞噬后,只剩下的浅浅几滴,甩动手腕,将之甩到一侧的小碗内:“这也正是我心中的猜测,现在大家可以一起观察观察看。”
说着,他就掐出手诀,将画卷上的血液重新收起,分倒至三个小碗内,并给它们分别加上了毒素、提取出了灵气,以及最后荡出了涟漪异火,让碗内的血液刚好变成清透的橙黄、且尚未自燃的状态。
到了这时,他才又取出一葫芦的王家血液,向三枚小碗内倾倒。
密室内的众人默不吭声,肉眼、神识以及绛宫涟漪,都专注地盯在这三枚小碗内。
再然后,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众人面上原本的紧绷,逐渐地转为诧异。
因为在他们的观察之下,被融合了毒素的血液,其中的毒素正在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消融;
被提取出了灵气的血液,其中的灵气,也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逐渐恢复。
只有被贺楼平泽涟漪异火烤过的血液,即便它们将他倒进去的王家血液全部吸收,由其转化成功的血液,也依旧是透亮的橙黄,色泽与剔透程度,没有恢复丝毫,更没有产生半分变化。
之后,众人眼睁睁地看着贺楼平泽又往碗内倾倒了三次王家血液,且又等了小半日后,方才开口:
“第三碗,好像没有变化。”
事实上,前两碗的变化速度也非常缓慢,若非他们都是修士,能够进行最为细致的观察,都可能察觉不出来。
但与前两者相比,这第三碗的变化却是当真没有,趋近于无。
“先不急,留在这里再多放几天,咱们再观察观察。”
“没错,若王家的高阶血脉当真有吞噬低等血脉的作用的话,他们应该有相应的配合功法。在没有功法催动的前提下,速度确实可能更加慢一些,所以观察的时间线应该拉长。”
“不过,若这种判断是真的,那么……”
几位族老面面相觑,而后一起抬头。
“如果这个判断是真的,那么若无意外,这才是曾经的圣族,将咱们列为相克族群的原因。”
因为,贺楼氏的绛宫涟漪,不仅对会对他们的身体产生绝对克制性地伤害,且还是他们不能以常规方法复原的。
并且现阶段而言,还不知道是否可逆。
这个,可能才是圣族以及他们的相关衍生家族,想要对贺楼氏斩尽杀绝的原因。
想到这里,众人的心情一时沉重。
贺楼郡贤上前两步,来到了冰棺边缘,垂首看着里面已经毫无生机的少年,半晌开口:“他身上还有其他疑点吗?要不我将他扒了,再重新检查一遍吧,总感觉神识看到的不太仔细。
“事实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