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青茗与他对视了半晌, 而后轻笑开口：“看来你挺有钱。”
贺进倏然笑道：“要多谢少宗主栽培，让我手头稍有积蓄，当然, 最主要的, 还是平泽前辈大方。”
对方手里稍微漏上一点，都够他不少年的月例。
他现在, 已经不是当初与楼青茗签订契约时的自己了。
当时，他为了楼青茗提供的一系列修炼资源, 与她签订了五百年的契约, 现在他觉得, 自己定然不能再因为利益方面的原因, 将自己给赔进去。
楼青茗：“上次在拍卖行拍出的升灵丹, 你该知晓具体价格。”
贺进点头：“我自然知晓，但现在距离我契约期满，还为时尚早, 并不太适合讨论, 所以便想与雇主讨要些福利与优惠。”
升灵丹最重要的不是价格，而是关系与背景。因为升灵丹的灵材稀缺, 丹霞宗并未敞开过数量售卖。凡是想要购买者，基本都是背景过硬者。
哪怕现在距离升灵丹开始售卖，已经过去了不少年头，却依旧供不应求，让散修们求购无门。
对于贺进本身而言, 他也是有过大志向的, 原先是被财所困，困于浅滩，等契约期满、积攒够积蓄后, 他也想出去随意畅游、历练看看。
故而但凡有其他方法，他都不会轻易松口。
楼青茗随意颔首，对于他的回答也不介意。她原本就是为了打趣，随口一说，并未指望他真能答应，毕竟未来太远，还有太多的不可说。
故而她轻笑答道：“那就按照最近一次拍卖会的价格，给你省去点零头，凑够就行。“
说罢，她便站起身，准备离开，与他笑道，“原本我还想说，若是你感觉升灵丹不足，我也不是不能给你想办法，筹措到一粒极意圣灵丹，现在看来，还是正常的灵石交易比较合适。”
贺进：……
他眼见着楼青茗就欲转身离开，忙伸手，将她一把抓住，惯常冷静自持的面上，竟是现出几分纠结与咬牙切齿：“少宗主，凡事无绝对，是我之前想岔了。”
楼青茗好笑回头：“那你还有多少灵石？你放心，作为你的好雇主，我定会给你抹掉一点零头，就按照拍卖会的价格来。”
贺进：“……倒也不用，我现在觉得，咱们的契约时间眼见着就要过半，确实应该再续一下约。
“你看我姓贺，你姓楼，这座酒庄包含了咱俩的姓，我生是这里的人，死也是这里的鬼，谁也不能想着让我解约。你作为将我带入行的老板，也不要想着半途开跑，毕竟你那般地守信、讲义气、还博学。”
楼青茗：……
她看着贺进面上的真切陈恳，静默半晌，突然笑了起来：“不用紧张，我就是一提，下一炉尚未有开炼的消息呢，若真定了时间，有了丹药，我会再过来与你好好商议商议。”
反正她原本多炼制出来的半炉，也是留给贺楼一族的。给贺进预留下一粒，也并非不可以。
贺进静静地端量了她一会儿，眉宇稍缓，将抓住她袖子的手放下：“是我心急了，但若是可以……还请少宗主能够酌情考虑一下我。”
楼青茗颔首：“没有问题。”
当楼青茗转身离开以后，站在包间之内的贺进，方才用手拍了下额头，显出几分懊恼。
果然凡事不能说得太满，拒绝得太快，就没能第一时间抓住机会。
不久，当楼青蔚与付畅过来酒庄时，难得没在柜台后看到贺进。
付畅有些好奇，她与楼青茗打过招呼后，就去附近寻找傀儡，旁敲侧击去了。
楼青蔚则趁此时机，凑到楼青茗身边，与她小声开口：“茗茗，关于我师父可能存在的死劫问题，我之前去班家时，询问过班叔了。”
楼青茗被调起了回精神，好奇询问：“他怎么说？！”
楼青蔚：“班叔说，一个人一生中的劫难都是有定数的，尤其是大的劫难，更是如此。能够应劫，却不能避免。
“注定的劫难，如果因为受阻或其他原因，没有及时应下，之后也会应在其他的时间、与其他的地点。
“至于时间与地点，这些并非一成不变，很难进行完美预测。”
楼青茗轻唔了一声，她又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下文，便转头看他：“其他的，他就没说？”
楼青蔚摇头：“没有，班叔说，他不愿意去承担别人的因果。”
在说及这句话时，他虽也能够理解，却还是感觉委屈。班善既然说是很难预测，那就代表并非不可为，甚至有很大概率，还在对方的能力范围之内。
楼青茗对此，倒是没有意外。
君不见，她这位他想要认的干女儿的死劫，他都没有多吱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可见其在某些方面的坚持。
“可能这些因果对于卜师而言，有些过于严重，咱们也不要将希望全然放在他们身上。”
就比如说碎星宗的谭泽，她没在升等典礼上等到他，之后也曾给对方发过讯息，却没得到一条回应。很明显，就是怕沾染这些不必要的因果。
她估计，就算她亲身前往碎星宗去找他，最后也会被各种各样的理由打发，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