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月实在没忍住,给这熊孩子揍了一顿。
上官飞当然不可能白白挨她的揍,他拼命反抗,只可惜龙凤环还套在他老爹的腕子上,赤手空拳更不是高月的对手,不管是七十四路擒拿手还是轻功燕儿飞,亦或是兰花拂穴手,通通被高月破开化解,最终被她按着后颈肉,抽得如陀螺般旋转。
这倒霉儿子屈辱地趴在地上,额头的发垂落下来,脸颊也黑了一块,他忿忿道:“原来你也学了怜花宝鉴里的武功!难怪父亲那么看重你,哼,你现在不杀我,待到他日你落入我手中,我必杀你!”
高月笑笑,看他这副被欺负惨了的样子,忽然忍不住伸出手捏捏他的脸颊,上官飞模样生得俊俏,眉宇更是英挺,而且年纪不大,脸颊上还有没褪去的婴儿肥,这一把掐上去,平日冷漠严肃,仿佛不会为了任何事而动摇的少年便把羞与怒挂在脸上,双目更是因愤怒而浸满水光,高月吸了一口气,双手齐上揉着他的脸道:“噢妈妈的好大儿,你怎么会这么可爱呢?”
上官飞屈辱地闭上眼,心如死灰。
高月又捅捅他:“诶,你别趴在这儿啊,待会儿龙啸云父子出来,看你这副模样……”还没说完,上官飞立刻爬出来,看也不看她一眼,运起轻功顷刻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他趴在地上,显然已听见屋里铁门即将开启的动静。
这边上官飞刚消失,那边龙啸云已从铁门里走出来,他脸色惨白,额头上还挂着点点冷汗,瞧见高月,不由得凑上去,满面沉痛道:“诗音,你……你当真不念我们十余年的夫妻情分了么?就算……就算……你……你竟连你的儿子也不要了么?”
小云可怜巴巴地抓住高月的袖子:“妈,是不是上官老……”老贼两个字被强咽回去,生生改口道:“老帮主强迫了你?”
一个是一起生活了十余年,悲痛不已的丈夫,一个是因伤残废,终生不能练武,楚楚可怜的稚子,含着一汪泪声声诘问,此情此景,只怕任何一个女人都免不了良心一痛。
高月没有良心,事实上,她能忍住不给这父子二人一人一脚就已很不错了。
不过想想人家新人做任务也怪不容易的,眼看要成了,她怎能在这档口给他添乱?
于是,高月很有职业精神地摆出凄楚可怜的神色,望了望屋里,又露有几分恐惧难言,唇动了动,小声道:“这天下能救我的,只有一个人,能对付上官金虹的,也只有一个人!”
龙啸云心头一痛,唇角微微颤抖,简直忍不住跪地大哭一场。
“别说了,诗音,我就知道,知道你……你等我,等等我……我这就回去叫寻欢救你出来!”
这对父子走得一步三回头,高月一手抱瓜子,一手摇手绢,眼角已有了泪花。
人一走,泪一收,一回头,陆小凤站在门口看着她,还鼓起了掌:“前辈好演技。”
高月一拱手:“承让承让,演出费结一下呗?”
陆小凤笑道:“今晚我便摆一桌水酒,提前庆祝任务结束,等到时回了黄泉乡,前辈可千万莫要认不出我。”
高月哈哈一笑:“放心吧,化成灰也认识你!”
一直沉默的荆无命忽然开口道:“你要走?”
陆小凤点头,愧色一闪而过。
“那他呢?”
“他”指的自然是上官金虹本尊。
说起这个陆小凤总觉得过意不去,因为他从未告诉过荆无命自己真正的任务是什么,荆无命也一直以为他的任务只是扮演上官金虹,两年来,他一直兢兢业业地发展帮派,荆无命也一直像辅佐真正的上官金虹一样辅佐他,可现在他却说自己的任务即将完成,他即将要走。
荆无命只是不愿意想事,并不代表他是个白痴,实际上,他不但不是个白痴,反而是个很敏锐的人,他注意到了陆小凤脸上一闪而过的愧色,不禁眉弯蹙起,眼中杀气大盛,厉声道:“你在骗我?”
他死死盯住陆小凤:“你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事到临头,陆小凤实在不忍再骗他,缓缓道:“扮演上官金虹,发展金钱帮,然后在于李寻欢决战时……死在小李飞刀之下!”
荆无命脸白了白,银牙紧咬,手已抚上了剑,嘶声道:“你为何要死在他刀下?”
事到如今,陆小凤也只好如实道:“作为李寻欢的垫脚石,让他的名气更上一层楼,成为武林神话。这本就是上官金虹早已注定的命运,只是他出了意外,我只不过是代他完成而已。”
荆无命的手已攥得咯咯作响,整个人也已愤怒得不能再有动作,死灰色的,毫无感情的双眸已完全红了,里面像是被刀砍出无数条血线,然后灌入了岩浆!
“为什么?”他不是个喜欢问为什么的人,现在却只能一遍遍地问为什么。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里又包含了多少绝望,又包含了多少不甘?
陆小凤胸腔突然泛起一阵尖锐的疼痛,荆无命这番模样忽然让他想起自己,想起倪蝶死在他怀里的时候,他也是一遍遍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非死不可?”
“是啊,为什么啊?”陆小凤看向高月,缓缓道:“即不图名,也不图利,用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