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整个人完全愣住,什么司?什么系统?这是他们骗子行业的黑话吗?他扭头去看高月,高月朝陆小凤招手:“大兄弟,我这儿呢,你认错人了。”
陆小凤一哽,肉眼可见地脸颊抽搐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过来,含笑拱手道:“在下一时激动,冲撞了,抱歉抱歉。”
高月道:“我不认识倪蝶,你有什么事?”
陆小凤环顾一圈,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我们进到茶楼里慢慢地说?”
高月道:“行,我看对面有一家不错,走?”
陆小凤抬手引路道:“请。”
阿飞站在原地没动,高月叫他:“走啊。”
阿飞道:“我不去。”
“嘿呀,这年头欠钱的还这么嚣张?你不跟我走,万一跑了我上哪收债去?”在阿飞火气烧上来之前,高月走过去一把拉住他的手:“走吧,我可干不出来把你自己扔在这的事儿。”
陆小凤脸上闪过疑虑,高月胳膊搭在他脖子上道:“没事,你说你的,不用避讳他,这位小哥叫阿飞,就他这个性,以后八成能跟咱是一路人。”
跟他们成为“一路人”可不是什么好事,穿越司里的职员有一个算一个全是生前飘泊孤苦,最后死无葬身之地的人,而且大都是为救人而死,陆小凤讪讪地笑,他发现眼前这个女人在挤兑人方面实在有一套。
长街对面是一间很大的酒楼,门前挂着个蓝布棉门帘,掀开门帘,一股热气迎面扑过来,地上放了五六个地笼,大堂里混着暖烘烘地饭菜香。
现下已经过了用饭的时辰,酒楼里没几个人。
陆小凤很大方地点了一桌子饭菜,依次给阿飞和高月满上酒,这才进入正题。
“不知前辈怎么称呼?”
高月道:“在这里我叫林诗音。”
陆小凤下颌的短须一翘,抓住了关键词:“在这里?林诗音是前辈在这里的身份?却不知前辈的本来姓名是……”
高月夹了一筷子菜,打断他:“你没看员工守则?”
陆小凤道:“员工守则?”
高月道:“有空你看一看,穿越司可比某些手底下小猫两三只,规矩比天条还多的破私企强多了,员工守则也就那么几条,其中第一条就是,永远不要对任何人透露你的本来姓名,套马甲,保平安。”
陆小风眼中闪过浓浓的失望,猛喝了一口酒,眼眶微微有些发红,强笑道:“是我冒昧了,那么,按照前辈所说,倪蝶也可能是个假名?”
高月道:“不是可能,是一定,你听听,倪蝶,你爹,这不明摆着占你便宜么?”
陆小凤又怔住,怔了好一会儿才苦笑道:“原来是这个意思……”
阿飞突然问:“你找这个人做什么?她骗了你?”
高月直接问:“你俩任务冲突了?还是她抢你积分了?”
陆小凤摇摇头,落寞道:“本来我以为死了就能见到她,后来我才知道,我就是她的任务目标。”
高月刚喝下一酒口,差点呛过去,咳得撕心裂肺,瞪大了眼睛道:“你是任务目标?”
陆小凤道:“嗯。”
高月瞠目结舌,呐呐道:“他们怎么想的,敢把小世界里的任务目标招进来?”
她抬头,怼了陆小凤一胳膊肘:“你是怎么混的,穿越司选中的任务目标可都是气运之子啊!一个人能供养黄泉乡运转几十年的,你怎么死的?”
陆小凤慢慢喝下一杯酒,杯子在眼前转,他笑笑,轻松道:“被火烧死的,或许是被烟呛死的,谁知道呢?”
高月狐疑道:“你该不会是爱惨了那个倪蝶,她走时候,你受不了自杀的吧?……也不对啊,自杀的人进不了穿越司的,得死得不情不愿,有强烈的,想重生意愿才行啊?你这……”
陆小凤道:“是么?”他笑笑:“或许是因为我那时生了病吧。”
高月给自己满上一杯酒,啧了一声,跟陆小凤碰了个杯:“真惨。”
陆小凤道:“却不知前辈又是怎么到的黄泉乡呢?”
一提这个高月当场就拍了桌子,给碗碟杯盏拍得跳起来,骂道:“这个我他妈的一辈子都忘不了,我死得太他妈惨了,我绑定了这个破磨刀石系统前前后后得死个几千次几万次,哪一次都不如我自己死的惨,操!”
陆小凤道:“抱歉,我不知道……”
“你听我说你就知道了!”高月揎拳掳袖,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酒,一口闷下去,叹道:“那会儿我可能就像阿飞那么大,噢对了阿飞,你现在几岁了?”
阿飞纯粹把这些当故事听,没想到主人翁居然带自己入场,下意识道:“十八。”
高月又叹了一声:“我死的那年可能比你还小……你知道么,越穷的地方人们往往越喜欢生孩子,而且还必须生男孩,女孩生得多了就杀了,真他妈日了狗了。”
陆小凤和阿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同样悲哀的神情,显然这种事两个人都见过。
贫穷困苦的地方往往需要青壮劳力来为家庭争夺生存资源,这些人总觉得,男人天生就比女人力气大,干得活多,家里的男人越多就越容易生存,所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