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送的,少了扬州的漕运,开封虽然不至于饿死人,但是一定会有所紧张,具体表现就是粮食价格上涨。”
“这一方面咱们要控制好,要让开封感觉到疼,但也不能真让开封缺粮到饿殍遍地的地步,粮食价格不能超过三百文一斗。”
“所以今天这个局,就看是朝廷、郑鑫先顶不住粮价的上涨,还是咱们这头先维持不住罢工的消耗,伤敌一千,不能自损八百啊,各方面的保障一定一定要做到位,扬州百姓的支持才是咱们的立身之本。”
“另外老二,你现在管着巡防营,这就很重要了,扬州城的治安绝不可以因罢工而变得更乱,只能是变得更好,跟弟兄们都说一声,谁敢在这个时候作奸犯科,什么情面也没法将,必须要让他死于万刀之下。”
“至于非本帮的弟兄,乱世用重典,有抢劫、偷盗、伤人、欺辱妇女者,抓着就杀,先杀后审,有什么罪责我来担着。”
“当然更重要的是,操练弟兄,同时让水泥厂的工恢复一下,加固扬州城防,同时,现在开始给城里的百姓讲一些田神功屠扬州的历史小故事。”
“郑鑫既然想要借邓森的名头来增加城中百姓的恐慌,那咱们就索性在后面推上一把,但同时咱们也要表决一个姿态,那就是绝不退让!让弟兄们真的认认真真的练兵,邓森若是真敢来,咱们有充足的信心守住扬州的城防,让他铩羽而归!”
这就是纯粹的,互相吓唬人的一招了。
你拿邓森来吓唬我,我就拿练兵和加固城防来表明我的姿态,你硬,我就比你跟硬,有点类似于政治斗争中最常见的“谁是胆小鬼”游戏了。
就看看扬州城的百姓和义字门的兄弟,面对这样慌乱的局面,到底是会支持刘大炮击退一切来犯之敌,还是会自发的组织起来支持弄死刘大炮以给相公赔礼道歉了。
与此同时刘大炮也依然没有拦着郑鑫,除了义字门的妓女们依旧在自发地组织着骂他之外,完全不限制他自由,让他依然可以以当朝宰相的身份在扬州城里发布任何他想发布的命令。
但接到命令的人听不听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按刘大炮的意思说就是,既然要打,那就堂堂正正的打,他要对垒的是以郑鑫为工具的相权,而不仅仅只是郑鑫这个人。
这样的话他如果赢了,朝廷也不至于马上另派一个宰相以别的方式来继续跟他墨迹,而一旦相权力真的被他打败,那么原则上,他的对手就只剩下皇权和军权了。
而如果他真的能通过自己所设想的方式与军权捆绑,那皇权,其实也未必就真的有什么可怕的了。
郑鑫大体上也是明白刘大炮的意思的,心下也不免更加沉重了几分,却是突然对刘大炮有了一点尊敬的感觉。
怪不得能以区区混混的身份赚下这么大的一份家业,头脑清晰,做事有条理,而且所使的都是极为成熟的政治手段。
但是想和自己玩“胆小鬼游戏”?
他郑鑫这次还真就不服了呢,因为他现在真的已经发自内心的,将自己的生死都置之度外了。
而且也正因为刘大炮这一系列的手段,让他相信,刘大炮绝不是一个头脑过热的疯子,那么他也就相信,刘大炮至少是怕死的,至少是绝没想过也不愿意去死。
一个怕死的人,凭什么和自己一个已经决定要一死了之的人玩这个游戏呢?
自己连死都不怕,他又凭什么能威胁得了自己?
既然那黑心熊仍然不限制自己的活动自由,那就来啊,这一局老子有要么赢要么死,想跟我谈判,不,是想跟我代表的相权谈判,做梦!
短短几天之后,从全国各地涌入进来的胥吏也陆陆续续的到位了,这一回,学得聪明了的郑鑫并没有让他们与义字门起什么直接的冲突,而刘大炮,也默契的没有让过江龙再搞他们。
郑鑫在手里终于有了一部分人手可用之后,第一时间就找到了沈毅。
“沈知府,病体好些了么?”
“托相公的福,已经好多了。”
俩人就好像是一对多年老友,此前的龌龊全都不存在了似的。
毕竟人家是当朝相公,沈毅本是打算将此前的不愉快直接咽下,就当不存在的,事实上他此前虽然支持刘大炮,却是真没有想到过郑鑫居然会这么硬,而刘大炮居然真的跟郑鑫完全硬碰硬。
他知道刘大炮一定会和郑鑫斗,但是居然都斗到现在这个地步俩人也没开始和谈,那是他早先真没想到的。
因此这一会儿反倒是他沈毅已经慌了,而且可能整个扬州城最慌的就是他。
真要是让那邓森引淮西兵马来攻打扬州城,而刘大炮又真的敢守城反抗的话,置他这个扬州知府于何地啊!
他是全扬州现在最希望刘大炮和郑鑫赶紧和谈的人,事到如今谁赢谁输他都已经无所谓了,只要不是真的打起来他就要烧高香了。
因此,其实今天郑鑫不来主动找他,他也要主动去找郑鑫服软了,他可没什么硬骨头,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商谈一下呢?
或许,他现在可以做俩人的一个中人?
这也是他对郑鑫的态度突然又变得极为热情的最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