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刘大炮来说,他现在身边接触到的人里,大概率就只剩下一个还能把自己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了。
就是喜儿。
自打义字门大会结束的两个多月里,这喜儿几乎就没开心过,几乎时时刻刻都是噘着嘴的。
而喜儿噘嘴的最主要原因,当然就是因为九儿的加入,让她产生了深深的危机意识。
论长相,喜儿只能说是个挺好看的女人,但九儿却是个很好看的女人,差距可以说还是蛮大的。
虽然这个九儿也没表露过自己的武功,但这个九儿却是能写会算,居然可以帮刘大炮整理门中账册。
所谓红袖添香,自打九儿来了之后,刘大炮在书房的时候几乎都是这个九儿在服侍。
更何况,这个九儿自然也是墨家的继承人的,跟在刘大炮的身边,时不时的总会与刘大炮进行一些学术上的探讨,说一些喜儿完全听不懂的东西。
且这个九儿既然深受墨家节用思想的熏陶,对于勤俭持家四个字的理解与普通人的理解完全不同,毕竟节用乃是墨家的核心主张,对刘大炮家中的花销用度因为看不惯,往往也总会出言去管。
刘大炮好歹也应下了这当家巨子的身份,也确实是不好奢侈太过的,面对九儿的劝说,也是只能听之任之,就当是装一装样子,带头将自己的绸缎的衣服都收了起来,改穿了细布的衣服。
穿了几天之后发现效果还挺好,毕竟他早就过了需要衣服来给衬托自己的阶段,作为一个男人也没什么好臭美的。
穿着布料的衣服反倒是让人觉得他这个老大有涵养,是搭了自己私人的钱财补贴了帮里的兄弟,布料的衣服只会衬托得他这个老大更加的义薄云天。
可是连他刘大炮都改穿布料衣物了,他们家其他的下人自然也就不能跟着穿丝绸了,而九儿为了节用家中用度,自然也会将手伸向家里的财权,时不时的管一些事情,抢了喜儿的权力。
这也就罢了,关键是刘大炮在询问过,确定九儿非是处子之身之后,在某个夜黑风高的晚间跟她还发生了一点天雷勾地火的事。
两个人之间虽然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基础,但这个事儿本身刘大炮也没什么好愧疚的,丫一个造反分子也并不真的是什么良家女子。
顺带说一下,刘大炮因为此前支持全城妓女拆账的事儿,现在他已经是城中风尘女子最欢迎的客人了,而且都不收钱。
综上种种,喜儿就觉得自己好像失宠了,那个九儿就是传说中的狐狸精,而且还从她手里抢过了财政大权。
她与刘大炮同居都这么久了,与刘大炮之间都是有暧昧而无实质,这女人却一来就能上刘大炮的床,这又让她感觉有点嫉妒,也有点不服。
同样都是丫鬟,可明明是她先来的。
这个女人神神秘秘的,都不知道是哪蹦出来的。
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于是就忍不住总去找九儿的茬,只是她既不知道刘大炮与九儿的真实关系,她那点所谓的小心机在九儿和刘大炮这种老江湖面前,又实在是过于可笑。
九儿也不生气,反而干脆逗着这小傻子玩,刘大炮也非但没去管她,反而还觉得她这个样子真的还蛮可爱的,有意看她的笑话,尤其是看她笨拙的总想勾引自己,又偏偏抹不开脸面,以至于总是扭扭捏捏,让刘大炮也觉得特别有意思。
这一天,刘大炮在经过了一连数个月的忙碌,可算是对内对外终于全都没有了应酬,静极思动之下,索性便溜达了出来,在夜市这边闲逛了起来。
整日周旋于尔虞我诈的权力漩涡之中,偶尔也需要脚踏实地的沉浸在热闹喧嚣的红尘中找一找真实感。
不过如今的扬州城,晚间的时候却是比以前更加热闹了几分的,最大的区别就是多了许多面生老相的女子,或卖些小吃食,或卖些小玩具,亦或是卖一些手工制品之类的东西。
这便是此次刘大炮他们扬州大清理所清理出来的咸肉了。
咸肉庄是最底层妓女卖肉的场所,意思是着了的女人就像是咸肉一样任选,基本已经不被当做人来看待了,也几乎清一色全是断账。
任何行业都分三六九等,顶级的青楼女子可以当着婊子立着牌坊,真的做到卖艺不卖身,即是一辈子只卖一次,卖就卖大价钱。
甚至他们还能凭借歌舞才艺,成为权贵的大人物的座上之宾,被尊称一句大家,若是能写下几首脍炙人口的诗词,便宛如那唐朝时的才女鱼玄机一般,青史留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更更甚至于,几千年后的现代人可能真的会根据这些大家的说法,拍摄一些风尘女子卖艺不卖身的所谓双洁的东西。
然而底层做咸肉的女子就比较凄惨了,其境遇和慰安妇也差不了多少,因为价格便宜,只能走薄利多销的路子,每天接待十数名客人也是寻常事,往往很难活到三十岁。
得了病也没人会花钱给她们治,尤其是花柳病,害怕耽误卖钱,用烧红的烙铁直接烫,然后撒一把熟石灰,挺得过去就接着卖,挺不过去就死。
这些女子绝大多数都是早生老相,二十多岁的人,看模样长得就如六十岁的老太太一样,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