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斤,体内每抽取出一寸命轨金线,痛苦程度更是堪比从魂体核心内抽取魂丝,且还会随着距离的延长,而不断增加。
但班善的面上却始终没有变化,不仅神态,就连动作也依旧从容,只除了自他身后抽出的命轨金线渐染上了越来越深的红。
从踏入内狱的第七层开始,这里便遍无他物,除了白骨就是白骨,不同的只有他们是各种不同的姿势,带有不同的气息,陨落之前也是拥有着不同的修为。
打眼一瞧,密密麻麻,不计其数。
但班善却觉得,自从他踏入这里开始,就似被温泉包裹,被亲人环绕,他敏锐地感应到其中与他们出自本源的亲切气息。
他的耳畔迅速浮现出亲友的呓语,面前浮现出不尽的幻象,它们争相恐后地出现在他周遭,让他感觉它们不用很费气力,就能卸掉他的全部防备,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想要永远停驻在亲人的怀抱中,永不醒来。
但是对此,班善的脚步却只停驻了一瞬,之后就又继续向前。
整个过程中,除了他眼底的神色越发幽深以外,就没再也没有其他变化。
在第七层白骨空间内的结网速度要比上面的所有层耗时都要长,班善不仅要承担着抽取命轨金线期间的痛苦,走路时的负担,在这里的白骨们还不能轻易碰触,一个弄不好,就会被吸取掉一层血肉,彻底陷入到此间的幻境中,再也无法醒来。
他的耳畔不间断地响起一声声叹息:
“何必呢?”
“如果太累就放下。”
“这世上倒也不是离了你自己,就再也无法运转。”
那些亲切地、仿似包含有对他最真切心疼与爱意的声音,说出来的,是他自幼年时,一直想听,却几乎没有人会与他说出的话。
班善拨开眼前层叠的温柔幻影,快速在这些白骨间穿梭飞移,将由他体内拉扯出的血红色命轨金线,布置在本层骨山的各个角落。
因为这次只有班善自己下来,所以他将命轨金线织结得比上面几层都要细密。
等他将命网全部结完,便快速盘膝于空,向着下方被的命网打出指诀,让其将包裹起来的白骨不断收紧,一点点地汇合熔炼。
期间,这些白骨之上也不断氤氲出白雾,让他眼前的幻象越发强劲,声音也越发能颤人心弦。
“你可是奇安命格,只要你想撤出,随时都可以,又怎会没有选择?!”
“只要你从这里退出去,就能活!班家族人与你何干?!天大地大自己最大,只有自己活,才是真正的收获!”
“相信自己,只要你放弃班家,你本可不用死的。”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不同的声音说出不同的蛊惑呓语,让班善原本清明的视线,再次转为了迷蒙,期间他的面色越显苍白,自他体内延伸而出的命轨金线色泽也越发鲜红,只是手中的动作没有一刻的停歇。
伴随着时间的延长,他面前命网内的骨山越越小,直至最后缩为一枚成人头颅大小的白色骨球。
班善停下动作,看着面前的骨球。
雪白的骨珠被缠绕在细细密密的红色命网中,仿似是枚有生命的蚕茧,此刻正在不间断地跳动着,发出各种悲切的劝语,关心的低喃,企图制止住他的步伐。
班善的眸色微深,他取出一枚令签破开封印,便将之毫不迟疑地插入其内,而后向内令签内弹入精血。
几乎一瞬之间,原本还与他心神间隔了一层薄膜的呓语,就全都清晰地映入脑海。就连命网内骨珠的每一下跳动,都似敲击在他的魂火心头,让他原本已经平静的思绪开始起伏,明晰的心头蒙上心障。
班善垂首,将身上已经出现裂痕的几枚精神与肉.体防御法器调整了下位置,之后就迅速转身,快速下到了八层,并在完成八层的布置后,再度向九层进发。
越是深入,他面前堆积白骨所对应的修士,生前的修为就越高,班善想将他们融合起来的难度就更大,所需经受的阻力与蛊惑也是越多。
到进入最后一层时,班善的状态已经是肉眼可见的糟糕。
不仅从他体内抽出的命轨金线,其色泽已经从之前的淡红,完全转为极其鲜艳的血红,就连他身上佩戴的那些法器也已碎裂了大半,只在腰间与发冠上,剩下了寥寥几件。
而这,还是有一百五十六名族人在他身后,给予了他全方位支持的缘故。
班善强撑着精神,在此处结完最后一层命网时,他身上佩戴的最后一枚法器,也跟着发出了咔嚓一声得碎音。
几乎是立刻的,班善眼前笼罩的迷障便越发增厚,动作开始时断时续,就连思维也出现偶尔得抽离。
班善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稍微反应了一会儿,便将身上携带的最后几份丹药塞入口中,而后原地盘膝而坐,开始不间断地向着前方命网打下手诀,将其内白骨逐步收紧。
在此期间,他耳侧不断响起温柔呓语。
其中地下七八两层凝聚而成的骨珠,因为被他插入令签、滴入精血的缘故,在他脑海中波动得最为剧烈。现下九层的这些白骨尸骨,因为陨落前修为最高,闹腾程度也不惶多让,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