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也就是说,他们是从他离开同悲寺的队伍开始,就一直跟着,只是之前他与左家之事未毕,他们就没现身而已。
落尘侧首看他,关切询问:“无法师弟,你佛心还稳吗?”
无法眯起眉眼,执起念珠念了句佛偈,笑言:“回师兄的话,已经越发稳了。”
到底什么才是自己的道途?!
只有自己想要坚持的,并且走起来有无尽动力、并心怀欣喜的,才是自己的道途。
而他现在,已经寻到。
内域,无影阁的东山门内。
柏翀按照之前的承诺,正身负荆棘,拿掉一直遮在面上的面具伪装,一步一步地行走在无影阁的东山门上,表达歉意。
腾敏与另外一位从淮提剑宗赶来的长老分列在他的身侧,表情全程平静,并无多少羞恼。
在他们看来,此番磨砺给柏翀心性上带来的成长,要远超过他曾经在天骄秘境中,因榜上有名而带来的风光。
将近百年的时间下来,柏翀经历了人生低谷,又顺利走出,他的改变,让他们欣喜异常,合该对虞勉表示出感激的态度。
柏翀逆着阳光,一步步走到台阶尽头,行至山顶,与上边等候的无影阁弟子行了个平辈礼。
而后对方开口:“请几位前辈与道友随我来。”
“劳烦。”
他们一路向西,在一众无影阁弟子的围观视线中,来到了主峰大殿,看到了早已等在其内的虞勉。
今日的虞勉依旧清雅俊美,气质出尘,他微微侧首看向殿外,见到几人之后,转身与腾敏几人行了一礼,而后示意他们在殿内落座。
在他肩头,一位与他模样相差不大的小男孩正懒洋洋地趴在那里,与虞勉一起看向众人,最后又一同将视线落回柏翀的脸上。
虞勉弯起唇角,轻声笑说:“我原本以为,柏道友不会过来走这一趟才是。”
柏翀看着面前的茶盏,里面自己的影像随着微寒的山风,荡出圈圈涟漪,圈圈破碎,让他本就丑陋不堪的面颊,变得越发难以入目。
“所谓有所失,就有所得,我还要感激虞少阁主,让我在这百年内快速成长。”
他的声音平静,并无一丝怨怼。
说罢,他就起身向他行了一大礼,“之前在天骄秘境,是我心性不佳,对少阁主埋伏围剿,在此我也向少阁主真诚地表达歉意。”
此番他们是谢礼而来,治疗条件都可商量,但这歉意,却是他们展开商议的前提。
虞勉稳稳将他的这一礼受下,展颜轻笑:“柏道友请坐,看来你近百年来,果真成长了不少。”
柏翀敛下眉梢,向他弯了弯唇角,而后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到底什么才是自己的道途?!
曾经他以为,应是所向披靡、万众瞩目、备受推崇。
但现在却发现,他的道途应是坦然地面对自我,无论是美的,还是丑的,只有认同任何模样的自己,才能真切拥有道途,将修炼之途走得更长更远。
外域,易筋坊。
印琬看着还在愤怒中的雪明沙,轻声笑语:“这有何可生气的?!你是气愤有人乱了你的计划,还是羞恼他们反击了你的打算?!”
雪明沙的小脸绷紧,眼眶通红:“师父,我被一个战利品耍了,我就从未被人这么耍过!您缘何还笑得如此开心?!”
印琬盎然看她,反驳:“不,你以前也被人耍过,只不过时间过去得太久,你快忘了而已。”
远的不提,现在正被雪明沙惦记的尤椿,便是其中一个。
“此次玄天宗那边,应就是温瀚引的单方面决定,据我所知,卓远因为他原未婚妻鲁东芸的缘故,非常不喜两面三刀之人。你与鲁东芸类似,都是心性与相貌严重不符之人,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此番求亲会真正成真。
“温瀚引就是想求个条件置换的契机,换你给卓远医治罢了,毕竟卓远现在的状况,确实有些糟糕。”
雪明沙看着她面上的笑意,愤怒且委屈:“师父,您是我的师父!”
印琬轻笑出声,她欺身上前,纤细的手指抚过她通红的眼眶:“明沙啊,你面上的天真面具已经戴得太久,久得都快摘不下来了,今日能看到你变脸,为师很是欣喜。”
雪明沙怔了一下,认真看她。
印琬声音平缓:“你可以伪装,可以戴上面具,却不能戴久了,忘记什么才是真正的自己,走近误区。”
雪明沙对此,不甚赞同:“不,师父,我没忘!”
她没有忘记,她在幼时灵根未损时,受尽追捧,嚣张跋扈;后因尤椿的设伏,一.夜之间从天之骄子,变成了不如五灵根的废物,受尽欺压与嘲讽。
所谓天真的不知世事,不过是她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刻意收敛后的伪装。
“我一刻都未忘记过自己的真正模样。”没有忘记,她并非表面上那般的天真无邪,那般能让人心生欢喜。
印琬:“为师说的不是你的表情伪装。当然,表情伪装可能也有一些。你自进入易筋坊以后太顺,顺到现在不过是一点小意外,就接受不了。
“你要知道,没有人是因为你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