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正是淮提剑宗的宗主,柏青豫本人。
原本,柏青豫还在与柏翀冷战的时间段里,不会出面,为他提供任何帮助。但现在柏翀既然主动开了口,相当于单方面服了软,柏青豫也就接下来了这个台阶,现身赶了过来。
柏青豫甫一抵达伽蓝寺,就先去待客峰上见了柏翀。
在见到人后,他先是舒出一口气,心情又逐渐转为沉凝。
柏翀现在依旧是老样子,灵气虚虚地凝在周身,处于溃散的模样,虚与实的界限看得并不分明,引人忧心。
柏青豫上前,抓住他的手腕,在他丹田之外,又下了一层灵气封印。
见他眉梢从紧拧转为松缓,这才无奈叹息。
他这儿子一生顺风顺水,长得好,天资也好,就连修为与背景,都没什么可以挑剔的,但就是这样的经历,让他没有太多面对风吹雨打的能力。
自从他在天骄秘境被毁容以后,他之前一百多年没怎么经历过的坎坷和磨难,就都一股脑儿地全部降临到了他身上。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要么成长,要么被压垮。
而现在,柏翀正在走的路,明显是后者。
柏青豫没再与他谈论与乐宪有关的任何话题,以防再刺激到他的心神,只是抬手拍了拍他肩膀,开口:“其他的你都不用想,只管先将心魔这一劫难度过去再说。”
柏翀敛下睫羽,低低应声。
半晌,他开口道:“父亲,您之前说,我还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是指的什么?”
柏青豫静静看着他,没有言语。
他并非不想和他说,而是怕他们再次争吵,他这身好容易凝结起来的修为、那颗好容易保住的金丹,就真的会散了。
于是最后,柏青豫答道:“这些你都无需着急,等你心魔渐消,为父都会一一与你细说。”
对此,柏翀却并未满意:“那您之前说,我当初面具被设计着当众揭下,里面有乐宪的影子,可有新的证据?”
柏青豫斟酌道:“确实有些,不过具体的真假,就需等你心魔完全祛除以后,再行讨论。”
那次柏翀伪装的当众卸下,是他近几十年磨难的开始,也是乐宪初次进入淮提剑宗视线之时。
柏翀知道,他若想与乐宪顺利结下道侣契约,就应该将双方的矛盾调解清楚,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但这个问题可能引发的诸多后果,却让他忍不住心神浮动,眸色幽深。
他唇角动了动,在柏青豫的目光下,到底颔首,将此事应下。却在之后,一双半阖的眸子内,隐有黑光喷吐,周身魔气暗生。
柏青豫熟练地伸手,帮他将魔气压下,半晌松开柏翀的手腕:“平缓心绪,等你出来,再行商谈。”
柏翀阖着眼眸,尽量放空自己的思想:“我知道的。”
两人说话间,便见到一位秃头小和尚从远方御剑飞来,他一经落地,便向两人拱手道:“两位前辈,善济师叔祖请你们上印辰小浮峰。”
“劳烦带路。”
楼青茗的那枚糯蕊玉根在灵石秘境化开玉璧后,就一直被种在皇楼空间内,接受着傀儡们的打理,生根、发芽,逐渐向奇霞糯蕊的幼生形态转变。
因为这一次的交易,楼青茗将之暂时移栽到一个花盆法器中。
这个花盆看起来不大,但里面所能够装纳的灵土数量,却是肉眼所见的几百倍不止,足够确保奇霞糯蕊的幼苗在转移过程中,不被伤到根系。
也是因为这个花盆过于重要,楼青茗不敢将它往待客峰上搬,于是善济就在印辰小浮峰上为它单独设下了阵法。
如此既能保证它的安全,又能确保其散发出来的霞雾不会到处飘散,造成浪费。
柏翀过来时,印辰小浮峰上已经来了不少人。
他将作为此番交易的储物袋递给楼青茗后,便告别了柏青豫,率先进入阵内,行至花盆旁边盘膝阖眸。
没过一会儿,他周身便冒出了层层黑色.魔气,伴随着灵魔二气的不断转化,他痛苦而扭曲的面容逐渐被黑色的魔气湮没。
正在此时,那些原本萦绕在奇霞糯蕊幼苗旁的彩霞,似是感应到了什么美味的滋补圣品一般,它们迅速漂移,将一身黑色.魔气的柏翀团团包裹,与里面的心魔气息进行不间断地碰撞、吞噬与拉锯。
逐渐的,这些彩霞的大小开始不断壮大,柏翀周身的魔气也似有消减。即便他貌似仍徘徊在入魔的边缘,却始终维持住了平衡。
柏青豫舒出一口气。能维持住就好,于修士而言,心魔的存在,就代表着道心有瑕。
能够自己想明白,要远比使用丹药、或者道侣安抚,益处更加明显,也更加地持久和深远。
此时,在善济的安排下,又有两位伽蓝寺内的佛修踏入,他们也与柏翀一起,绕着花盆围坐,调息处理心魔。
至于其他心魔滋生没有这两位那般严重的佛修,则是在花盆之外,又坐上了第二圈与第三圈。可谓将这奇霞糯蕊幼苗的所有彩霞,都利用到了最大化。
善济站在楼青茗身边,眼看着里面的修士一一闭上眼睛,为她开口:“这些小家伙,也不白占你便宜,你按照天数计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