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雅安再次发出的心魔誓言, 让现场原本有些坚定立场的修士又再次踟蹰。
并非他们没有立场,而是心魔誓言的公正性,一直为公众所信服。
田轩等人当即赞同颔首, 一副蒙受了不白之冤的怅然模样:“都是误会, 都是误会,幼安你实在没有必要这样想我们。”
“解开误会就好, 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只是那背后嚼舌之人实在可恨,还望你能如实告知。”
“幼安啊, 雅安行事虽有些偏激, 但她心里还是真心为你的。”
……
田家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形势瞬间翻转, 眨眼之间,原先覆在田家身上的阴影仿佛都再次消弭。
就连人群中原本看着田家众人眼含仇恨的修士, 面上也带上了几丝踟蹰, 暂时压下了自己蠢蠢欲动的复仇欲望。
楼宫沁握住玉幼安的手, 传音询问:“幼安, 你怎么看。”
玉幼安唇.瓣紧抿, 眼神凶悍地似要吃人:“不可能, 我的调查方向绝对不可能出错, 就算在那座灵山内, 我并未找到太多玉家的东西, 却也有那么几件, 玉家的灭门定与他们脱不了关系。”
他觉得田雅安在说谎,因为她那人本就是心计极重之人,一天天的嘴上就没有一句实话。
但他虽然心里这样笃定着,刚才天边那道心魔誓言应证的亮光, 又重新出现在脑后,让他的心境又不是那么坚定起来。
玉幼安的心绪很轻易地就被他身旁的楼宫沁感知到。
她原本平缓的心脏倏地提起,仿佛被一只大手给狠狠磋着、揉着,一阵阵突然涌上的酸涩,让她心痛到难以呼吸。
眼见大典即将开始,竟是还要再生波折、就此中止了吗?
楼宫沁攥紧手掌,一瞬间看着田雅安的目光锐利得仿佛要将她戳出血来,她的人生已经被她毁掉了一次,现在眼见着又有第二次,这个女人!这个人女人怎么就那么阴魂不散?!
田雅安站在台阶之下,仿似对楼宫沁的目光没有任何感觉,只是攥着帕子,哽咽催促:“玉表哥,你决定好让我今日做你的道侣了吗?若是拖过了吉时,我照样能拖着那孩子去死,因为今日也是合我八字的好日子。”
她的声音上下飘荡,让听者的心神都不由飘然恍惚,与她的情绪产生共鸣。
玉幼安的手指紧了紧,因为涉及到一条性命,他此刻哪怕对田雅安极度厌烦,却仍觉这决定格外沉重。
他有些后悔自己之前的莽撞与急切,或许他应该将报复事宜安排在大典之后,也就不用面对如此事宜。
这样想着,他握住楼宫沁的手不自觉松了松。
下一刻,他的手就被楼宫沁紧紧抓住,他转过头去看她,就见她眸色赤红,当即将她的手紧紧抓住,担忧道:“你怎么了,可别吓我!”
楼宫沁抬头望他,今日的玉幼安少有的穿了一身正红,色泽鲜亮,将他周身原本的那些冷气全部化解,分外地俊朗与好看。
她目光闪了闪,唇角微动,想要问他:你要为了那个莫须有的孩子放弃我吗?
但涉及到亲缘因果,她到底没有勇气问出口。
若是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让他艰涩了道途,也不知他是否会怪她。
眼见情势陷入僵局,一直站在檐顶围观的楼青茗不由叹出一口气。
楼宫沁那边看向玉幼安的表情,她也看到了,有着与依依学习的经验,她也大概看出了是什么意思,楼青茗移开视线,心情有些复杂,又觉得自己这位生母也是流年不利,生活得太不容易。
不过就田雅安这样的对手,他们被其玩弄在鼓掌之中又似乎没有什么意外。
因为这位田雅安,就连她也是被大开了眼界,其不仅开辟了她认知中,心魔誓言能够钻的漏洞的先河,更让她为其的心智与反应速度叹服。
这但凡走在正道上,她也必将是一方人物。
当然,就算现在没有走在正道上,她之后也注定要被讨论很长时间。
完美的布局,也拥有着非常恰当的时机,只可惜,她遇到了拥有并蒂涟漪、能够纵观全局的自己。
楼青茗侧头,与正紧张观看的楼青蔚道:“想帮吗?”
楼青蔚怔了一下,当即反应过来她的意思:“是确实有诈吗?”
他当即颔首:“帮,咱们帮理不帮亲,既然她在理在那边,咱们就更是要帮。”
楼青蔚经过之前的几日自闭,现在心情已被调试得很好,因此这话说得很是平静,并无太多复杂。
没有相处过,就定然没有感情,这点无可厚非。
以他们当时的处境,能平安并顺利地活下来,他们就欠她一份情。
“总归是大喜的日子,还是希望她能和顺一些,离这些幺蛾子远一些,当然,得是在咱们的能力范围之内。”
楼青茗就笑:“你只管放心,你什么时候见我去做过超过能力范围之外的事?!只是还有一个问题,此次相帮,你是希望伪装在幕后,还是希望现出真身、露出真名?”
楼青蔚一时语顿,缄默不语。
楼青茗又略等了他一会儿,半晌叹息:“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