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诡异的平静氛围下, 楼青茗与忍丘之间的对弈,虽进行得缓慢,却一直在有条不紊地推进。
如此, 一天,两天,当进行到第三天时,两人的棋局已经进行到了尾声。
忍丘的心情是讶异的,是不可思议的:就他这种棋艺水平, 竟还会有赢的一天?!
楼青茗则是双目放空、心情平静。在这三天的过程中,她没有刻意去看棋盘上有什么漏洞, 而是将下棋的权利完全交给皇楼空间内的另外一位傀儡, 对于她的任何落子位置, 都全然复刻,没有任何意见。
并非她对她的棋艺完全信任, 而是对于她在封闭城池内的有限阅历,更加有底。
无论如何,其的棋艺也应比眼前这位前辈差上那么一点点。
此时,皇楼空间内,那位被委以重任的傀儡终于坚持不住,抱头痛哭:“难得遇到这样一位与我棋艺相当的, 没想到我竟还是输了, 我的棋艺就真有这么烂吗?”
“我的灵石花、我的灵石花啊,它再一次五彩斑斓地离我远去了!”
在她身边,跟着看了几天对弈的傀儡与灵脉穿山甲们,此时已经看得快瞌睡了过去,被她一嗓子吵醒后,大概扫了眼棋盘, 而后舒出一口气,纷纷凑在她身边安慰:
“胜败乃兵家常事,小丁你不用放在心上。”
“失败乃成功之母,失败的次数多了,就总有成功的时候,你要相信你的实力。”
傀儡小丁,可怜巴巴:“可是我输了,我就无法获得三倍的灵石花。”
“没关系,总归输了也有,一枚也够花。”
“你想想你之前因为下棋将身上最后一枚灵石花输掉,不得不陷入休眠的结果,就会觉得现在已经好多了。”
傀儡小丁:……
这话说得太过切合实际,让她一时连反驳都不知要如何反驳。
与此同时,外界,在小丁宣布放弃的同一时间,楼青茗就跟着抬起眼帘,放松下肩膀,开口:“这盘棋,是我输了。”
忍丘:……
他反复地盯着楼青茗的表情,心里知晓,按照她之前表现出来的棋风,她是真心认输;但心底却又怀疑,若楼青茗当真是她在棋盘上表现出的这种性格,她到底是怎样拿下的一宗少宗主之位。
在这种矛盾的心理下,他此番即便当真赢了棋,也没有感受到丝毫喜悦。
因为,他输了赌局。
忍丘:……
“你的棋艺竟是这般烂,老夫完全没有看出来。”
楼青茗就笑:“其实晚辈也没看出来,因为之前其他人与我下棋时,我都是赢的。”
这句话她说的是实话,因此也就没有丝毫心虚。
楼青茗:“既如此,那不知喜喜之前吃掉的三根肋骨,是不是就一笔勾销了?!”
忍丘颔首:“这是自然。”
楼青茗舒出一口气:“那就多谢前辈。”
说罢,她便欲起身,过去将古喜喜收入墨莲镯中,却不想下一刻,听到忍丘继续道:“但却还有一点,老夫之前只说,你若赢,那之前被其吃下的肋骨便不再计较。
“但楼小友,你可以细看,我那骸骨上还缺少了点什么?”
楼青茗拧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抬头望去,很快就注意到,那边的三根肋骨下方,确实还缺少了一枚骨节。
只不过因为那枚骨节太小,再加上,她之前的精力都放在那枚石碑之上,因此一眼看去,很难发觉而已。
楼青茗将踏出的步伐收回,回身笑道:“看来前辈是无论我输与赢,都没准备放过我们。”
忍丘哈哈大笑:“看小友你这话说的,怪只怪你们欠我老夫的债太多,当然,若是你能将那枚被偷走的骨节归还于我,老夫也不是不可能给你个痛快。”
楼青茗无奈:“那倒还真是无法了。”
且不说那枚骨节是否当真被喜喜所拿,就算当真被她拿走,喜喜现在正在入定,无论其是放在储物袋还是体内,都无法轻易打扰。
至此,忍丘面上的笑意倏然收敛,展露出他的真实目的:“既如此,那老夫也无法了。”
说罢,他霍地抬手,雪白的地面上当即就窜出数道流光,瞬间组合成阵纹、阵壁,在其中化出道道粗壮交缠的绳索,将楼青茗牢牢锁在中央,无法动弹、无法轻易使用灵气,更是无法踏出分毫。
忍丘眉梢微扬,挑剔的目光毫不遮掩地滑过楼青茗周身,而后轻轻点头:“本尊的骸骨,那是放眼整个修真界,都是数量稀少、并价值不菲的。兽债主偿,你放心,只要你还完债,本尊就不会再从那丫头的手中将兽骨要回来。”
楼青茗面上原本挂着的谦逊笑容也随之消失,转而变成犀利的讥诮:“因为你要将她夺舍,所以放在她手中的东西,以后也即将会成为你的,你自然不会将东西要回。”
忍丘怔了一下,而后再次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这般棋艺愚笨之人,竟也能早早洞穿我的目的。”
“不过那又如何,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说罢,他就摊开手掌,将一直被他小心翼翼守护着的绑定灵魂,小心取出。
那枚灵魂非常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