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夜色弥漫、到夜色褪.去之间的时间并没有很长。
银霜海的包间中, 众位长老与弟子刚刚将血魔兽斩杀完毕,就听到下面晋杭的一句“巨鲨刹趁机害我”,感应到了元婴期的自爆威压。
再然后就是逃离、结束, 众人才刚刚反应过来相应讯息, 就已尘埃落定。
几位银霜海的长老当即就从包间窗口飞出, 落至会场中央。
他们并不在乎场内新鲜出炉的拜师现场,也不在意那枚巽补金丹最终是否被抢走,只是看着那枚倒扣在地上的白瓷大碗, 神情严肃且怔然。
邰东耐心地站在原地略等了一会儿, 直到印琬道君空闲下来,才上前恭敬行礼,艰涩开口:“道君,晚辈斗胆, 敢问您能否能将这枚法器拿开?”
印琬转头看了他们一眼, 温婉笑道:“自然可以。”
说罢,她便将手中已然空置下来的海蚌道器还给了“楼青茗”, 纤指一绕, 将地上的白瓷大碗收起。
大碗起离间,便缩成了茶盏大小, 飞回印琬指间,愉悦地滴溜溜打着转儿,就像是一只普通的茶碗一般。
而地面上,原本困囿在大碗内的血肉飞浆则随着大碗的离开,哗啦啦散落一地,鲜红的血液在地面上肆意流淌,浓稠的灵气也亦瞬间在会场内快速蔓延。
如此情景,根本就无法辨认出这堆血肉的原主, 是否是晋杭。
邰东用灵气在其中翻搅出一枚储物袋,也顾不上使用清洁咒,直接探入神识,下一刻,便觉眼前不由一黑。
竟当真是晋杭的储物袋!
这时,另一位银霜海长老也从包间内飞了过来,与他沉声道:“我刚刚询问过了魂堂,那边说,晋杭师兄的魂牌刚刚已经碎了。”
邰东:……
邰东深吸一口气,只觉一股怒气在胸腔奔涌,他勃然转身,怒喝:“巨鲨刹,你们谋杀了我银霜海的长老,我晋杭师弟!”
因为过于愤怒,他的声音很大,震怒的余音在整个拍卖会场内部来回震荡,不少修士都停下手中的动作望了过来。
沙振海原本正站在不远处与弟子交代着什么,此时闻言,动作非常夸张地掏了掏耳朵,大声讽笑:“嘿,邰东道友!你说这是你晋杭师弟,就是你晋杭师弟啊!你叫他一声,看他会不会应啊。”
邰东怒极,回头看他时,双目已然赤红:“沙大头,就这还需要如何证明?!刚才晋杭发出的声音莫非你没听到吗?”
沙振海笑嗤:“当然不算,我还说那是老夫的分.身呢。”
他说这话时,回答的是邰东的疑问,学的却是晋杭的声音。
其表情与态度,怎一个赤.裸裸的嘲讽了得。
怡东捏紧手中的储物袋,也不想再与他胡搅蛮缠,只低头又另取出一枚储物袋,将地上的血肉全部装好后,恨声咬牙:“狡辩之言,无需再提。但此间之事,我们回去之后会如实禀告宗门,让宗门牵头处理。”
只是到时,两宗就恐怕会彻底交恶,巨鲨刹会有什么其他损失,他们就管不了了。
巨鲨刹的长老们听出他的话语含义,却相视一笑,完全不急。
刁濉拿着一把刚刚复刻好的留影石走过来,嘿嘿笑道:“禀告就禀告。这场拍卖会我巨鲨刹从头到尾都有留影石记录,你说我们巨鲨刹杀你宗内晋杭,我还说你们银霜海派人来抢我拍卖行的竞拍物品呢!可不要随便死一个不知名的谁,就要往我们头上扣屎盆子。
“怎么,你们银霜海抢我巨鲨刹的竞拍品,能耐不行,死在阵法之下,还得让我们巨鲨刹赔礼道歉、割地赔款不成?这可真是天降好大一口黑锅,果然不愧是外域第一宗门!”
“你!”
眼见着双方就要吵起来,晋杭身后的一位白衣女修站出,表情淡淡:“刁濉道友,兹事体大。既然道友说此处有留影石记录,不知能否让我们复刻一枚带回?”
刁濉表现坦荡,大方挥手:“自然可以。”
“我们不仅可以让你看,还会让今日拍卖行内的每一位客人看。”
“诸位客人听我一言,今日凡是在会场内的,不过来领取留影石,全部不许出门……”
众人闻言大笑,纷纷出言打趣:
“感情你们金辉拍卖行还有霸王条约,要是不去领你们待怎么办?就不许出门了?”
“不来领,就压着你们在这里看完一遍再走!不,得多看几遍,一遍不够!”
“哈哈哈哈,刁濉你这老家伙!”
“那也太浪费时间,我们还是领走几枚回去再看。”
……
很快就有一群拍卖行修士走出,一字排开在会场一角复刻留影石。
既明抱着三花去领了几枚,回来给大家一人一枚地分开。
他询问“楼青茗”:“方才那海蚌,你是什么时候换的?”
“楼青茗”此时正在摆弄刚刚到手的海蚌道器,心情愉悦,闻言随口与他传音解释:“就在晋杭扔出去之后,半途劫的持,以假乱真,顺便帮正品更改一下轨迹。”
既明回忆着当时的场景,不得不说,瀚银确实很强。
那贝壳法器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