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仙城中有规矩,修士不允许在城内干架,若是动手,除非是在比斗场,否则一定会被守城修士及时制止。
若是在制止过程中当场死了还没甚紧要,只要还活着,就一定会被丢到仁仙城外的灵石矿场去挖上几年。
然而现在,当第一位苦主修士向虞家的防御阵壁攻击完一段时间,仍未有守城修士出现制止,众人心中便有了谱。
“动手,都动手!”
“趁着现在可劲儿地砸!”
众人激动地开始大声招呼,一瞬间,各种招式仿若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噼里啪啦地向着虞家老宅砸去。
最开始因为出手的修士修为还不算很高的缘故,虞家的防护阵壁还能坚.挺着,等到后来,再有后续的高修为修士赶到,这个今早刚刚被设起的防护大阵很快就摇摇欲坠。
待其上出现裂纹后没有几息,就整个儿地化为破碎的光点,飘扬纷洒着消失在空中。
“碎了碎了,冲啊!”
“快!大家抓紧时间,进去报仇啊!”
“打进去,打死里面那群邪器师!”
……
当然,在这群情绪激动的苦主修士中间,也不免夹杂着几道异样的声音:
“孙道友,你怎么来了?”
“我怀疑我家的曾孙之所以陨落,是被虞家祭了炉,但我在天秤馆内的现有灵器中,没有与哪个灵器产生共鸣,就特地来寻寻其他虞氏族人身上有没有,你呢?”
“咳,我也是。”
不管大家明面上是来报仇的,还是浑水摸鱼的,反正都用光明正大的理由打过来了。如此一群修士一窝蜂地冲入虞宅,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哪怕宅内的灵花灵草都被烧成灰了也没关系,但能留在原地还没被烧干净的,肯定都有品阶。
管它是块石头还是块纱绢,全部收到储物袋里带走。
在这种群情激昂的喧闹气氛中,虞宅外,翁笑又换了副模样,一脸怅然地混在围观修士中与大家摇头叹息:“干什么不好,非要做邪器师,这都已经属于邪修的范畴了。”
“就是说啊,墙倒众人推啊!可惜了曾经虞韬道人为这片大陆做下的贡献,都被子孙后代给将名声耗尽了。”
“钱道友原先多水灵一女修,我还真以为对方是为情所伤离开了呢,现在想来,我心都快给痛毁了。”
……
虞家这厢一片混乱,躲在内结界中的族人纷纷给正在城内的虞德春发送求救讯息,然而此时的虞德春却并未有那许多心思去关注其他,他现在的全副心神都放在与楼青茗之间的“切磋”上。
按照他与楼青茗的约定,她会最先攻击。
对此,虞德春是不屑一顾的。在他看来,即便这个筑基期的小丫头再有天赋又如何,她吃亏就吃亏在年岁太小,修为太低。
如此别说是一招下去,就是三招连续来,也破不了他的防。
而事实上,楼青茗也确实没想过破虞德春的防,如此大的修为差,说破防那根本是痴人说梦。
她之所以会在对方攻击前,提出自己要先行攻击的要求,其一是想给外面那群去虞家找事的修士再拖延一段时间,其二也是想要给找找对方不痛快,顺便挖个坑。
谷竹与唐铎在此期间又分别与楼青茗确定过了她的计划,确保她的确有信心能保证万无一失后,才相继松了手。
只能说,不愧是能与博弈道共鸣的丫头,这心眼儿就是多。
若是她此番当真能挖坑成功,那这位道友真是活该栽到她手上。
御兽宗驻点的演武场,之前被楼青茗摆成了灵兽们进食的食堂。现在楼青茗让刚刚回来的御兽宗弟子们一起将内部的盘碟收拾了收拾,稍微费了点功夫,才重新清理好地界。
之后她又到处打了圈儿清洁咒,稍微磨蹭了一会儿,估计着虞家那边也该被攻进去了,才率先跳上了比斗台。
“还要麻烦两位师祖开启一下防护,不要将咱们的房子给打塌了。”
谷竹轻哼:“你放心,稍后有我们两个的道韵结界压着,保管谁的攻击也出不来。”
演武场观战台上,正一个个以原形姿态蹲在盘子里进食的灵兽们,抽空抬头看了一眼,赞同地发出“咯咯”“咕咕”、“嘶嘶”等的混杂兽鸣。
旁边坐着的御兽宗弟子们早就习以为常,他们还抽空捡了些好吃的与灵兽一起进食,只台上的虞德春心中鄙夷。
就这些动静,不知道的还以为会是进入了养兽场。
虞德春虽然感觉这样一群场下观众对不起他的身份,但入乡随俗,他也没准备多加计较。
等擂台外的结界升好,他还准备例行说些什么,就察觉储物戒指中开始有传音玉符震动。
虞德春怔了一下,然而御兽宗的几人却没准备让他发表什么宣言,随着结界外的唐铎道出一声“开始”,对面的楼青茗已蓄势待发。
虞德春谨慎起见,在身上套了层道韵结界与灵气结界,就掏出传音玉符开始。
不要怪他对她太过蔑视,大象缘何正视蜉蝣?!
现在的纵容,不够是让她在临死前,尽情地享受一下挣扎与狂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