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蓉蓉身子后退好几步,脚下不稳,重重磕在桌边。
她疼得呀了声,陈夫人冷然回眸,厉喝,“滚出去!”
闻言,陈蓉蓉忙垂头看着脚尖,怯懦离开屋子。
屋内丫鬟冲她翻了好几个白眼,谁都没瞧见,她离开时眸中火光有多猛烈。
叫陈蓉蓉没料到的是,刚出门就见着个熟人。
她微眯起眸,碎步迎上前。
“池三小姐。”
少女轻声慢语,池容嫣身形顿住,废了几个脑细胞才想起眼前人身份。
陈家庶女,陈蓉蓉。
池容嫣冲她颔首,算是打招呼。
陈蓉蓉冲跟在池容嫣身旁的丫鬟挥了挥手,“你且去前头等着,我与池三小姐说几句话。”
丫鬟下意识皱眉,没按她说的做。
池容嫣嗤了声,“陈府倒是好家教,主子发话,奴婢全当没听着。”
“若在我们池府,这般罔上之人,早被管家发卖了。”
她刻意板起面容,身上气势无丝毫收敛,将丫鬟吓得身子发抖,忙道,“奴婢去前头等着。”
说罢,跟后头有狼撵着似的,丫鬟小碎步跑得快要飞起。
“叫你看笑话了。”陈蓉蓉无奈道。
池容嫣仰头看了眼天色,日头逐渐上升,要继续在陈府耽搁,恐怕很快就到了晌午。
她可不想在陈府用午膳,直入主题问,“支开丫鬟,有何事与我说?”
“只是没想到池三小姐回来看姐姐,与姐姐相比,您是个大度的。”
“昨日姐姐还说您不是个......”
陈蓉蓉倒吸口凉气,嘶了声,忙用手掌捂住唇,眉眼中尽是慌乱。
“我,我方才说错了,姐姐没有骂你。”
她急得跺脚,泪珠大颗顺着手背滴落在底,额间沁出细密汗珠。
池容嫣: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她看起来,难道就这么好利用?
池容嫣眉眼间沾上不耐,“陈蓉蓉。”
“我不是傻子,你存着心思我不管,但我奉劝你,别将主意打到我身上。”
“我这把刀,你握不住。”
她点到即止,不愿再与陈蓉蓉继续纠缠,转身离开。
池容嫣走在烈日下,陈蓉蓉站在阴影中看着她。
阳光照耀下,她是那般明亮。
陈蓉蓉收回目光,骤然轻笑,面无表情拭去眼角泪珠。
方才,在她眼中,她估计像极了个笑话。
池三小姐,有些意思。
“呜,呜,呜!”
见到池容嫣,半倚在床头的陈若若眼眸瞪大,口中发出呜咽声。
陈夫人皱眉,“你来作甚!”
两人关系不好,如今她上门,定是为了嘲讽。
池容嫣像是感知不到屋内二人的排斥,笑着举起一张纸,“我揭了榜,赚个外快。”
说着,她来到陈若若床前,仔细观察她。
啧,这是活生生被气的病上加病了?
若说方才陈若若是在盛怒中,如今就是气若游丝。
想骂又骂不出口,只得自己生生吞入腹中,此等滋味怕是不爽。
陈夫人从方才震惊中回神,“此事岂能由你胡闹!”
池容嫣自个儿搬了个板凳坐在陈若若床前,将卷布展开,里头插着密密麻麻的银针。
她掏出最大号银针,在烛火上燃烧消毒,“死马当活马医嘛,若我治不好,你们也不吃亏。”
“再说,陈老爷允我来的。”
说着,池容嫣眨巴两下眼睛,目光恳切看着陈夫人。
“伯母,我虽与若若从前有间隙,可我晓得她心不坏。”
“她名声冠满京城,若因不能开口没落了,嫣儿心中亦会觉得可惜。”
“是以,嫣儿今日才想来班门弄斧,就算只有一厘希望,也不会放过。”
她这般说话,别说是陈夫人,就连陈若若都懵。
她与池容嫣,何时关系那般好了?
在两人眼神混沌时,池容嫣直接将最大号银针扎入陈若若脚底。
陈若若当即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差些蹦起,疼得泪珠子簌簌落地摔在地下,成了八瓣。
“呜呜。”
她呜咽看着陈夫人,疼得额上青筋都起来了。
“有声音了!”陈夫人惊道。
巨大喜悦叫她一把子抱住陈若若,池容嫣手下装模做样一抖,直接用力刺向脚底穴位!
“啊!”
这次陈若若突破禁制,终于有了声音。
陈夫人喜极而泣,“若若,你能说话了!”
闻言,陈若若本人清了清嗓子,试探道,“娘。”
“哎。”陈夫人立刻应道。
两人互相抱着喜悦哭泣,而罪魁,不,是救命恩人池容嫣挥挥衣袖,跟管家拿了三万两白银离开。
一箭双雕还能拿到银子,别问,问就是爽。
陈家。
“娘,我总觉今日之事不对劲,昨日在遇到池容嫣后女儿嗓子便不中用了,如今她来,只扎了几针便将女儿医好。”
“这其中,怕是有阴谋。”
捡回声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