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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利(2 / 3)

中反而安定下来。

他向来信奉利益为上,若是襄阳公主同他虚情假意地寒喧论交情,只会让他更加防备她是否别有所图。

秦恪之看着褚绥宁,也缓缓站起身,唇角勾起弧度,“那臣,必定不会让殿下失望。”

这张俊秀清隽的面容上含着笑意,又带着些许虚弱的苍白,仿佛真的只是个斯文书生,而不是曾在沙场浴血厮杀的悍将。

竟让褚绥宁看得失神了一瞬。

褚绥宁重新坐下来,指尖笼在袖中,却并不急着拿出东西,视线在秦恪之身上转了两圈,状似关心:“上将军身上有伤?”

“臣也是肉体凡胎,有伤实属常事。”秦恪之道,“修养一阵就会痊愈,并无大碍。”

话是这么说,可那脸上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怎么都不像无大碍的样子。

“……”褚绥宁点点头,直接戳穿道,“是在岩山伤的罢,伤可见骨,如果不是你的体质较常人更加健壮,这伤几乎可以要了性命去。”

秦恪之闭了闭眼,藏在袖中的手却在微微发抖,“公主消息灵通。”

“不是本宫消息灵通。”褚绥宁探清楚他的态度,便懒得再藏,直接将袖中奏折甩到秦恪之跟前的桌面上,“而是你伤得实在蹊跷,从前驻守凉州时都不曾听说有谁能重伤上将军至此,北代二王子若真有这么厉害的本事,他们早就挥师南下,怎么会甘愿安居一隅。”

岩山一战,秦恪之率兵生擒北代二王子苏赫尔,缴获战马数百匹,但代价同样沉重。兵马死伤惨重,他本人更是在掩护部下撤退途中重伤,如果援兵稍微晚到一些,只怕就要葬身密林之中。

为免引起动乱,秦恪之伤重被瞒了下来,对外只称是一点皮外伤。然而藏得再好,也瞒不过皇室安插在营中的暗探,褚绥宁正是因为这一消息,才日夜兼程提早赶了过来。

“上将军。”在他拿起奏折却尚未翻开之际,褚绥宁屈指扣了扣桌面,“本宫于治军之道上不甚精通,有一事想问一问你。是你率部釜底抽薪,弃了头盔铠甲,轻装冲锋入敌营,北代应对不及,才被撕开突围的口子。假若这场出奇制胜的法子未能起到效果,那……”

“那臣等的下场,会是被尽数歼灭。”秦恪之淡嘲道,“但于岩山撤退,就等同将我大晋国土拱手相让。为将者还有一口气在,便必定誓死抗争到底。”

他的语气轻淡,却又仿佛重逾千斤。

褚绥宁长叹了一口气,将略显粗躁的瓷杯握在掌心,“本宫明白了,你打开看看吧。”

秦恪之翻开奏折,越看眉心便蹙得越紧。

“这份折子没有送到父皇手中,被本宫扣了下来。”褚绥宁语气平淡,甚至因为嗓音娇软而有了几分温柔,“你看完了,觉得如何?”

秦恪之眉心一跳。

边城距京城路途遥远,消息不便。从前种种传闻,大多是言襄阳公主张扬跋扈,处事不尊礼法,包括周挚在内的大多数人不过以为就是女儿家受宠些,行事娇纵罢了。

可是能将扣押奏折这样大逆不道的事说得如同只是饮了一杯茶这般轻松的,还是头一回见到。

秦恪之再看面前这位仿佛弱不经风的皇家公主,不禁失笑。

他们都太低看了她。

秦恪之沉默半晌,最后道:“臣只能说,这份折子所言,十之七八属实。”

“砰”的一声,褚绥宁手中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撒出几点零星水渍。她露出怒容,显然是想到了其他什么,又强压住怒气,对秦恪之道:“既如此,将军明日便同我往安抚司走一趟罢——你的身子可撑得住?”

她竟还记得关心他的伤势,秦恪之微微一怔,摇头道:“伤势无碍,只是臣这里也有份折子,想请公主过目。”

褚绥宁狐疑地接过来。

“哗”的一声,拉开足有一人多高的请功折子。

秦恪之丝毫不觉自己在狮子大开口,微笑道:“臣已将岩山一战有功将士的名册按功拟好。此番能够得胜,皆是依靠他们沙场博命,想必公主不会吝惜这点封赏。”

被“不会吝惜”了一下褚绥宁:“……”

——

一炷香后,褚绥宁拎着名册黑着脸走了。

云骑营中的军师宁衡书见状掀帘进去,走到桌前,动作娴熟地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褚绥宁带来的奏折已经被她收走了,秦恪之起身恭送完她之后重新坐下来,维持着方才的姿势,敛目沉思。

“我见公主怒气冲冲地走了。”宁衡书在他对面坐下来,揶揄道:“是你惹她生气了?”

秦恪之眸中滑过一丝笑意,“很生气吗?”

宁衡书摸了摸下巴,“嗯……生气倒谈不上,只是公主沉着脸的样子看了总是叫人不敢说话。”

就像你平时板着脸训人那样严肃。

不过后半句的他没敢说出口。

秦恪之道:“我只是将请功折子交给她而已。”

“而已?”宁衡书一口茶水险些喷出来,“那个长到拉开都能当场给你包扎伤口的名册?”

秦恪之面色不善,宁衡书立马失笑摆手,“好好好,当我没说。”

“公主会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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