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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重重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云曦心里才渐渐放松下来。
堂屋里只剩下云曦一人,她彻底垮了下来。
她就说感觉哪里不对。
茶盏会弄错,咬了一半的茶果怎会搞错?
而且,刚才江洵和她靠得这么近,说话时差点呼息相闻……
云曦脸颊又开始发烫,连心口都砰砰直跳起来。
真是羞死个人了!
她狠狠跺脚发泄情绪,可还是觉得臊得慌。
只好自欺欺人般地双手捂了脸,塌了腰弯了背,将脑袋抵在膝上,像是逃到了自己的世界里。
谁也不能嘲笑她。
突然,一阵低低的笑声响起。
“我说……你这样会不会把自己闷死?”
云曦一个激灵,转头时正好对上了一双狡黠的凤眼。
江洵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竟然躲过了窗台边上的鼠夹,笑眯眯地看着她。
“……”云曦一时间竟然面红耳赤,看着江洵连话都说不出来。
江洵推开窗子,单手一撑,利落地翻身进了屋子。
“你、你你你,”云曦看着江洵几步就到了自己面前,说话都有些结巴,“你怎么又回来了?”
江洵还是站在刚才的位置,一手一边撑住扶手,弯腰俯身,渐渐靠近:“因为,我觉得你在说谎!”
他几乎附耳低语,声音压得很低,却又说得很清晰。
然后,他看见了眼前的姑娘垂下了眼帘,长长的睫毛颤抖得厉害,像是秋风中无依无靠的落叶,而且,脸颊迅速染了一片粉霞。
云曦沉默了。
她恨不得自己马上从江洵面前消失。
为什么又要杀回来?
你一个糙爷们不要这么细心,成吗?
我到底是哪里露出了马脚?
云曦在心里哀嚎。
云曦垂着脑袋,往日里的淡定荡然无存。
之前给自己相看夫婿的李家大小姐,仿佛根本就不是她。
现在的她,看上去弱小又无助,还浑身散发出一种抗拒的意味。
江洵见她久久不做声,只是默默把自己缩成一团。
仿佛是个错做事的孩子。
那个……
他是不是太过了!
不,如不是这样,她嘴硬得紧,肯定不会承认。
心里这么想,可到底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他缓缓蹲下身,一条腿跪在地上,弓着身体,抬头微微仰视云曦。
“云曦,莫要生气了,”江洵不敢大声,轻声低语地云曦说话,“我们之前吵翻过,我一直不知道哪里让你生气。后来,我觉得我应该是心悦你的,可是又觉得你可能会嫌弃我性子太过粗野。但是,就在刚才,我又在心里升起了一丝希望。你一直不肯承认,还说我会妨碍你大房香火延续,这样严重的罪名,我可不敢担着。但我又不甘心,所以……”
江洵一瞬不瞬看着云曦的神情,他语气温柔,慢慢解释他为何要去而复返。
渐渐的,他看见云曦把视线挪到他身上。
云曦终于平静下来。
她仔仔细细看着江洵的表情,没有放过他眼中任何一丝情绪。
良久,她压制心底复杂情绪,深吸一口气,缓缓说出了她认为最无情的话:“江世子,小女身份低微,与您乃是云泥之别。今日,您觉得小女有别于您身边大家贵女做派,觉得新鲜有趣,故而逗弄一番。不消几日,您若是觉得腻了烦了,将小女丢在一边,您身份尊贵,不过一场风流,可小女却再难有好姻缘。世子爷,小女身上担着李家长房一脉延续香火的责任,不想也不愿与您做无谓周旋。您说心悦小女,让小女不胜惶恐,若是您还念往日情分,还请速速离去,将今日所言,尽数遗忘。小女不胜感激。”
江洵微微错愕,然后,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不是从重逢一开始,就拒人千里的。
深夜相救,不惜自伤;当铺里他还不由分说脱了她的鞋袜,都只是羞赧而已。
后来,突然间的冷言相向,毫无预兆。
是因为身份之故?
江洵脑中飞快闪过那时候的所有事情。
她府中二房和闹事,长辈定下的口头婚约出现变故。
而他……
江洵凤眸微微眯起。
是了,全京城都知道皇后要把公主下降公府,只是被母亲拒了而已。
当时,大街小巷都在议论,公主不止一人,英国公府拒了一个,还有其他公主,甚至,还有传言,公主为正妻,母亲的手帕交之女为平妻,两人一前一后进门。
原来如此!
江洵心里责怪自己除了差事,所有琐事太过粗心。
他根本不关心外面谣传什么,甚至就算父母有了中意的人选,只要他不愿意,亲事肯定也成不了。
所以,云曦误会了。
以为自己有了定亲之人,与她不过“逗弄”而已!
江洵心里烦躁起来。
“云曦,你听我说,”江洵急切地一手抓住云曦的手,紧紧贴在自己胸膛上,“我没有这样的想法,之前没有,今后更不会有。我从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