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有种又回到当年的错觉。
看似被一大群人围着,其实并不会对他造成多大危险。
她被他用臂弯揽着,身体被他的动作带着不断躲闪甚至跳跃,胸膛里被她妥善安放的一颗心,也渐渐跳得越来越快。
她听见了自己急促的呼吸,甚至听见了心脏撞击胸膛的声音。
不应该这样。
云曦瞬间清醒过来,心里告诫自己。
那时候,她用了多少力气,才把年少的浓烈感情咬牙埋葬。
如今,怎可轻易让自己重蹈覆辙。
今日是她疏忽,所以踏进了陷阱。
这样的错误,今后不会再有。
今日这样的……相拥,今后也不应该再有。
有些规矩,她撞破脑袋也不应该去试探。
试探了,她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结局只怕是粉身碎骨。
云曦微微转头细细看他的脸,看到了他脸上刚刚结痂的伤口。
应该是不耐烦净面需要小心翼翼,故而把结的痂给扯掉了,露出了粉嫩的新肉。
她想起那时候他背着她和人打斗,手上被刀划破,伤口不大懒得上药包扎,就直接把翻开的皮肉削掉了。
她正胡思乱想着,感觉自己腰间的手臂松了又进,只是眨眼间见他又打趴下一个。
他脸色依旧阴沉沉的,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反卷的长睫凌厉得像是两把弯刀,眼神里的凶狠更是不加掩饰,可是,手里的长剑却一直未曾出鞘,他却丝毫没有传说中狠辣无情,下手揍人也很有分寸。
他的手掌宽大,手指修长,那时候云曦是被他随意扛着,头昏脑涨地隐约听着他自我吹嘘。
“小爷我可是天生的剑客,娘亲倒是随着我的性子由着我耍,若不是父亲管得严,早就跟着外祖父去打仗了……”
后来才知道,他是英国公世子,太子的伴读,外祖父是大晧国唯二的异姓王,手中握着兵权。
云曦转头看着他,视线细细密密地在他脸上身上流连辗转,仿佛这样的注视看一眼少一眼。
没了十六七岁少年的肆意狂妄,多了几分自信张扬,俊脸上棱角分明,少了几分青葱稚嫩。锦龙卫的差事让他心思缜密,也让他性情坚韧。
云曦闭上眼睛,把之前的回忆和眼前的美好,统统记在心底。
“你在作甚!”头顶传来一声炸雷般斥责。
一个已经被揍成猪头的家丁悍不畏死,一拳头打向云曦。
江湛以为她和刚才一样,能随着形势低头或缩脖子躲闪,谁知,拳头差点都到砸到她鼻梁了,却一动不动。
他手臂狠狠一紧,将人死死搂进怀里,那豆芽菜的脑袋才没有被人砸烂。
他不满低头,竟然看见她竟然闭上了眼睛!
江湛一双凤眼瞪到最大,怒火冲天地盯着臂弯里夹着的人。
“敢在这里打瞌睡,想死吗!”他接着训斥。
云曦心里有气不敢发,狠狠闭眼再睁开。
抿紧嘴,不说话。
她年少瞎了眼,才会喜欢过这样的糙汉子!
……算了,自己有错在先,不能怪他。
江湛功夫比脸还俊,速度非常快。
根本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他单手持剑,已经把杜家一大群的家丁揍得个个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那边还在缠斗,这里却是少了几分危险,江湛把云曦往地上一杵,像是往土坑里载一个树苗一样重重一放,还不忘又瞪了她一眼,大步就朝地上地上摊着的胖子走去。
手下还没赶来,那就自己问个清楚。
江湛狠狠一脚蹬在那个胖子的身上,弯着上半身用胳膊支在腿上,用剑鞘“啪啪”拍了几下那胖子肿胀的脸,声音阴森又恐怖:“脑袋,还想要吗?”
杜峰从来没见过这阵仗,吓得差点尿裤子,一脸惊恐,浑身颤抖地连连点头,口齿不清地开口:“要,想,想的……”
江湛不过问了几句,连套话都不用,就把事情问明白了。
渐渐的,他眯起了眼睛,眼神突然间就狠戾起来,握着剑柄的手指关节几乎泛白,仿佛随时多要暴起将人大卸八块。
转头看看来路,心说那群兔崽子脚程太慢,等他们到了全部抓进去,不扒下一层皮就别想走出锦龙卫大牢。
突然间,他又在心里摇头。
云曦见江湛沉着脸走近,把她交还的玉佩又递了过来。
“事情涉及你府中长辈,如何处理你自行决定,无论是报官还是让锦龙卫处理,只要你拿出这枚玉佩,到时都有人帮你解决,”江湛见她犹豫,把玉佩硬是塞到她手里。
他没有直接把人抓走,而是让她自己决定是否让自己插手。
虽然这人有时候糊涂,就像刚才竟然打瞌睡,但大多时候比一般姑娘聪慧,江湛把决定权交给她自己。
至于其他人……
江湛看见了她手下仆人还在挥着擀面杖揍人,似行伍出身的家丁渐渐掌控了场面,想来她是有过准备的。
这样,应该会更妥善一些。
江湛正想着,却见云曦又把玉佩塞了回来。
“不用,我自己会解决,”云曦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