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用了吧,我都弄好了。”顾星洛指了指厨房,“我不太会做饭……我怕把厨房弄乱了,就……在等他回来。”
“噢,好,顾小姐您要是饿了的话,那想吃什么我去帮您买来垫垫也行。”
“不用,我等他回来一起吃吧。”
顾星洛摇摇头。
应林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了,然后指了指说,“那我……先走了?”
“应先生。”顾星洛忽然叫住了他。
“您说。”
顾星洛也不知道自己叫住他是想问什么。
应林倒是耐心地又折了回来。
“你……跟在江言琛身边挺久了吗?”顾星洛犹豫了一会,问了一句。
“算是吧,我是江总舅舅安排来照顾他的,其实也不算照顾,就是他的世界太自我了,比如之前是我带他去看心理医生,提醒他吃药之类的。”
“大学的时候吗?”
“嗯,他大学开学前那个暑假最严重,听说原本都挺正常的,就是那年暑假像是受了什么打击。”
听到打击这两个字,顾星洛微微僵了一下。
“不过我知道的也很有限,我只听他提起过,去清华成了他挺遗憾的一件事,他说自己应该去临大,我还以为是他的专业这两个大学差不多,临大离着青昭也不远,可能是觉得离他小姨更近一点。他小姨对他是最好的。”
“……”
应林不知道顾星洛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他笑笑,似是安抚地说,“不过顾小姐您不用担心,他的阿斯伯格也不会做什么偏激的事情……他做的最偏执的事,就是以前固定每个月跑去临江,然后每年回一次青昭而已。”
顾星洛接不上话了,只能讷讷地说了一句谢谢。
应林点点头,也准备走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应林停了停,“你们认识很久了吗?”
“……还好,”顾星洛说,“高中同学。”
“我说呢,就……我记得在几个月前见过您。”
“啊?”
“就在云阅集团下雨那次,当时江总让我把伞留给您。”
顾星洛茫然地回想,下雨……她只记得两人重逢那天,下了一场大雨。
她醒来看到沙发旁的伞,以为是前台给她的。
——她总是以为,那些善意都是身边人给她的。
她以前不愿意相信是他。
可这个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善良的、巧合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全都被她遇见?
顾星洛仿佛有些话忍不住。
她抬眸看着应林,“他……去临江的事情你都知道吗?”
“我没跟着,但我大概是知道的,他去的日子也不是很固定,有空的时候,基本都在那边。”应林说,“不过以前听他说,那边有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他只想离她近一点。其他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应林说完,电话响了起来。
“那你去忙吧,我等等他。”
“行。”
应林走后。
客厅里重新安静了下来。
顾星洛坐在沙发上,周围很安静。
她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安静,让她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但她又很想要呆在他的客厅里,这里有他残留的味道,让她很安心。
——“有空的时候,他都在那边,那边有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他只是想离她近一点。”
——“去清华成了一件他挺遗憾的事情,他说自己应该去临大。”
顾星洛觉得待在家里很闷,胡乱地看着手机刷朋友圈。
她看到有个大学同学发了一组九宫格的相片,说去看了国内某个她很喜欢的钢琴家的演奏会。
然后po了九张舞台照。
还接连po了几组视频。
其中还有一条视频,是那个钢琴家自己的介绍。
配文是:/流泪,真不知道他背后还有这些故事。
顾星洛平时不太看好友动态,但这会她点开看了看。
钢琴家是个还挺年轻的男人,去看的人并不算多,他穿着衬衫和西裤站在台上,说,小时候胳膊受过损伤,但还是把弹琴坚持下来了。
他说:我从很久以前,就痛恨自己只是因为怕失败,就不敢去做一件你想做,或你认为该做的事,做一件不一样的事。
顾星洛听着这句话,有那一瞬间的恍惚。
她其实觉得也是挺类似的。
但她那个时候怕的不是失败。
而是自己很努力,却还是没有如愿以偿。
比如钢琴也是如此。
那台二十万的雅马哈,几乎是妈妈存了很久很久的全部积蓄。
那个时候妈妈说,既然决定以后要弹钢琴,那就力所能及给她买最好的。
她一直在努力地弹琴,因为有妈妈的支持,她一直活的很理想化。
直到妈妈过世。
外婆其实也支持顾星洛弹琴的,但每个课时需要的钱,对外婆这个三线小城市的退休单身女教师来说,其实不算低的。
更何况走艺考,去各个学校校考,路费、报名费、补习费……这些都需要不低的钱。
所以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