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肯要我,大姨说要给她家钱。甚至是外婆去世后,大姨也告诉我,说我是个扫把星,说养条狗狗都会对她摇尾巴,问养我能给她什么。”
“这他妈的……”郝佳米语塞了,根本不知道顾星洛以前经历过什么。
“所以我一直觉得,有人愿意收留我,因为要有利可图,但我什么都没有,我就理所应当的被人一直歧视,觉得微博上有人喜欢我的画,也不过是因为我能短暂的给他们带来快乐,他们也没什么理由去喜欢我,我也不是一个多好的人:没那么好的学历,人也像个木头……我当时在微博上被骂的很厉害,也是因为别人造谣,但我不想解释什么,因为我很害怕看到那么多骂我的言论。我会本能的想逃跑。”
“这都是一群傻/逼,”郝佳米郑重地说,“你还有我们几个朋友,你还有江言琛呢。哦对,江言琛,江言琛呢?”
“我不想让他看到那个遍体鳞伤的我。”
顾星洛说的很直白。
也没有委婉或者逃避。
她说,“觉得,喜欢我这样的人,实在是太累了。他从来都是所有人眼里最耀眼的存在,不该蹲在地上,在泥巴里去找一片片破碎的我,爱我之前,还要一片片拼凑起来,你知道。他明明可以拥有更好的……而不是我这个,只会逃避的胆小鬼。”
“……”
“以前我大姨骂过我一句话,我觉得有时候也挺对的。”
“什么?”
“公主命,丫鬟身,就别妄想当天鹅了。”
她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十七岁的顾星洛,只有妈妈为她留下的那一台的钢琴。
可,她还是没有保护好它。
还是把她弄丢了。
以前妈妈说,顾星洛的手只能用来弹钢琴。
那个时候顾星洛什么都不会,尽管只有妈妈,她还是过的像个公主,她常常开玩笑说,落难公主也是公主。
没有了妈妈,她什么都不是。
公主命,丫鬟身。
什么都是痴心妄想。
就别惦念那些,你配不上的东西了。
因为本来就不会属于你。
在临江一中时。
江言琛的名字永远写在第一位。
她在十几名的位置徘徊。
江言琛在台上时,她在台下的角落里。
在青昭时。
她只是觉得,他更应该去喜欢一个像他一样耀眼的人,然后有人会治愈他的偏执,而不是像她一样。
舍弃他在暴雨里淋了一天又一天。
看着他眼底的笑容变成茫然和无措。
甚至像被丢弃的祈求。
-
就像那年有一次。
顾星洛只是因为一件很小很小的琐事,被大姨骂了一通。
一再的沉默也并没有换来对方的消停。
在大姨的手指戳到她额头的时候。
顾星洛几乎忍耐不住,已经忘记了自己是如何跑出去的,又如何把那道门摔的很响。
她下楼的时候眼泪一直没忍住,心脏都像是碎掉了。
可那么大一个青昭市,说小不小,说大不大。
顾星洛以前特别难过,没有能力让妈妈安葬在临江市。
没想到,她最后能去的地方,还是妈妈的墓地。
顾星洛一路跑去了妈妈的墓地,那个荒凉又无人去的角落。
她靠坐在墓碑旁边,强忍了一路的眼泪在看到妈妈照片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
可妈妈只是安安静静的笑着,照片是定格的。
顾星洛一直都在哭着说,“妈妈,你能不能回来……能不能让我梦到你……”
妈妈,我想回临江。
你才离开了我第一年,我就觉得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可以依靠了。
也再也没有人,像你一样,觉得我是你的公主。
也再也没有一个人,像你一样,举着手电在路口等我回家。
顾星洛夜盲一直很严重,天黑下来,她也不打算回去了,当时想在墓地呆一晚。
因为这里埋葬的是她的妈妈,所以她没有一丁点害怕。
结果。
在她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
她隐约地看到了一束光在山下晃动,影影绰绰
。
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顾星洛?顾星洛——”
“你丫死哪儿去了顾星洛,这他妈是墓地啊操……”
宋时轶一边喊一边骂,“江言琛,你他妈地喊我让我跟你来墓地找人,你丫脑子被驴踢了吗,啊啊啊江言琛你别走那么快……”
她当时蜷缩着坐在那里。
以至于宋时轶和江言琛找上来的时候。
宋时轶以为看见了女鬼,嗷了一嗓子吓得差点跪下去。
倒是江言琛。
他举着一个手电,照亮了她前面的路。
他说,“走了。”
顾星洛怎么都不肯动。
宋时轶看他俩都不走,吓得快哭了。
也正好这会,墓地巡逻人员过来,用手电照了照,“上面仨人?干嘛呢——”
“大爷你等等我你把我捎下去!!!”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