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你起了吗?奴婢来侍候仙尊梳洗。”
灯还在燃着,姑娘隐约能看到里面的人影。
见沈星尧并未在床上,不由疑惑,难道昨晚秦长老的药不管用?
这时听到里面冷淡的声音。
“伺候就不必,送件新的衣服来。”他嗅觉一向灵敏,闻着满屋子的血腥味,沈星尧皱眉,又道,“再备一桶热水,他要沐浴。”
床上闭着眼睛的人,这时埋在被子里的手指不自觉颤了颤。
那姑娘应是,很快便把沈星尧要的东西送来。
进来时朝着床前地上碎了一地的衣服上瞥了一眼,又见一屋子血味儿,自行将二人昨晚发生的事脑补了个七七八八。
心想,仙尊果然对这门婚事羞愧难当,下这么重的手。
她知道,大长老向忘情宗讨来这门婚事,本意羞辱沈星尧,逼他反叛,然后名正言顺的除掉他。
虽说大长老此举不妥,但是,主子的事,她只管照办便是。
姑娘俯身告退,临行前道:“府里有事需要仙尊亲自出面,大长老在长明殿等着您,说要仙尊过去一趟。”
沈星尧点头,看向床上一动不动的人。
一夜过去,又有他输给楚雉的法力护体,药效应该消得差不多了。
沈星尧把姑娘送来的月白衣袍扔给他,“沐浴就不用本尊亲自伺候了吧?”
说完,不等床上人睁眼,弹了弹衣服上的褶皱,便转身朝外走去。
等外面再次传来关门声,楚雉才缓缓睁开眼。
看着床头被那人摸过的衣服,眸色复杂。
一晚上非但什么都不做,还助他疗伤、让他清洗。
但是把他娶入府中,若说对他无所图,必然是不可能的。
这个人,究竟欲意何为?
……
长明殿。
沈星尧一夜未休息,脸上带着困倦。
他皮肤本就生得白,这时初晨不太明亮的阳光照过来,更是显得有几分病态。
殿堂前方,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者站在前面,背对着他负手而立。
不用想也知道,此人是大长老。
沈星尧阔步走来,却未说话,只是抬眸睨了对方一眼,直直走过去,仿若无骨般肆意瘫坐在高堂上的宝座,转头去拨弄一旁的灵花。
从始至终,当这里没人存在一般。
大长老灵识扫过他,咳了两声,面色威严的转过来。
“尊主身体可好些了?”
好不好他心里没数?
沈星尧笑了笑,并未抬头,“挺好的,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大长老没想过他会这么说,看着对方与从前风格截然相反的红衣,一时不知该怎么接下去,又咳了一声。
那丫头跟他说沈星尧变了,看来果然变化不小。
便听沈星尧懒洋洋的问,“大长老叫我来所为何事?搞快点,本尊还等着回去陪我那新婚道侣呢。”
说这话时,给人的感觉听不出他是在讽刺,还是心中真这么想。
老者闻言皱了皱眉,他受惯了这人的低眉顺眼,如今对方强硬起来,让他有些不悦。
看来这次是真把人逼急了。
不过,左右也就一个没什么修为的病秧子,他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老者道:“如今云梦仙府与忘情宗结亲,忘情宗弟子穆云朝提名前来拜访霁华仙尊,老夫已擅作主张让人进来,既然尊主身体无大碍,烦请尊主见上他一面。”
这时,外面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迎着光走来,斯文温雅。
沈星尧抬眸,眉梢朝上挑了挑。
忘情宗宗主统共就两个亲传弟子,穆云朝,忘情宗已亡宗主的二徒弟,楚雉的同门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