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时候的事啊……
霍玄坐在一旁,顺手也抓起一颗蜜饯吃了。
蜜饯的甜味儿冲淡了过往的苦,他想了想,挑了些有意思的给她讲:
“我小时候啊,夏天的时候就和师子如去河里摸鱼,我们经常比谁最后捉到的鱼多,输了的人要把捉到的鱼都给赢家。”
“他比不过我,每次都一边哭一边往我的桶里倒鱼。”
乔苏苏有些羡慕,“你从小就和师子如认识吗?”
“嗯,这镇上的孩子,相互之间差不多都认识,玩得来的么……就能一直从小玩到大。”
乔苏苏听着,开始在脑子里想象他们小时候。
应该会比宫里的孩子快活许多——
不需要去学习繁琐的宫中礼节,不用被卷入无休无止的争斗里,也没有各种各样的限制束缚……
也不会像她那样,没人疼。
“那你一定有很多玩伴吧!”
她还在一下一下漫无目的的揪着他的袖子。
有时候幅度大了,指尖越过衣袖,搭到他稍稍露出来一点儿的手臂上,
她也不像之前那样烫手一般的缩回去,而是堂而皇之的点上去,描着上面的纹理。
霍玄也任由她,只有些不太自然地收拢起五指,喉结动了几下,回答她,“还行,一般般吧。”
乔苏苏继续问,“师子如小时候是什么样啊?”
她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来,现在爱说爱笑还有许多门路的师子如,小时候竟然是个爱哭鬼?
“他小时候啊……”
霍玄出于惯性,正要回答,话一出口才发现不对劲,“嗯?你要问师子如?”
为什么要问师子如?!
她不是想知道他小时候的事吗?
难道她不喜欢摸鱼厉害的,专喜欢菜的?
霍玄有点儿不高兴,嘴角立刻耷拉下来。
胳膊也往回收了收,还又拽了拽衣袖,让袖口一直盖到手背上。
再然后,他就这样大马金刀的坐在凳子上,抱着胳膊,不说话。
乔苏苏没等到他把胳膊放回来,手上空着,很不好受。
她也说不清霍玄刚刚是怎么了,只是感觉到他好像突然之间变得有些不高兴。
而且霍玄现在坐着的位置离她有点儿远,她要是想像刚才那样,就要把胳膊伸出被子,
但那样太过明显,她只好放弃了,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然后又换了一个问题,“那位隆老先生……后来为什么不再教书了呀?”
之前她曾在饭桌上听过他们说起这件事,而且听师子如的意思,自从隆老先生关了私塾以后,镇上就没有教书先生了
这是她无法想象的事情。
宫里有专门的书房用来给宗室子弟读书,教书的老师也都是从朝中精心挑选过的,
向来只有她父皇不让老师继续教书,可没听说过有哪个老师说不干就不干了的。
听到新的问题和师子如无关,霍玄那一点儿突然冒出来的危机感才算消了。
他放下胳膊,重新不动声色的搭在床边。
“隆叔的身体一直不太好,他年纪大了,管不动那些小子,为了让自己多活几年,他就把私塾给关了。”
“那这里岂不是没有教书的先生了?”
“先生肯定是有的,”霍玄拿火钳拨了几下炭火,“有钱就能请,不过镇上的人大多数都没什么钱,隆叔的私塾一关,他们索性也就不念了,反正……”
他眼里似有嘲弄,“当个卒子,要那么高的文化干什么。”
乔苏苏下意识反驳,“两军作战,排兵布阵,总要用到一些东西的吧……”
“再说,将军可不能是睁眼瞎——”
霍玄挑眉看过来,“那你觉得,什么样的卒子能变成将军?”
“你不就——”
乔苏苏冲口而出,又猛地收住。
从虞子由给她的那几封密信来看,他似乎也并不十分了解霍玄的情况
所谓的霍玄是这里的将军,恐怕也是他看错了什么消息,只能将计就计赌上一把。
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霍玄也还只是个随时可以被替代的队长,在没有万全的把握之下,她可不能把话说得太满。
于是改口道,“……我的意思是,你多认得几个字,多看几本书,说不定就能派上用场了。”
霍玄盯住她的眼睛,“是吗?”
小姑娘好像知道些什么秘密,但是她机灵得很,明明都病成这样了,却还是这么警惕。
但不知为什么,他还是跟着松了一口气。
……
乔苏苏意识到自己可能会失言以后,就不再轻易开口了。
这会儿药效上来,她觉得更困,干脆就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然而手却并没有放开霍玄的袖子。
霍玄见她睡了,打算起身回另一间屋子,然而他才动一动,就感觉到衣袖上的阻力。
低头去看,自己的袖子正被紧紧地抓着,生怕他跑了似的,还用上了两只手。
他试图说服她,“你在这里好好睡觉,我就在隔壁。”
乔苏苏立刻摇头,他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