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
那位霍将军,并不是武承镇上的人?
“若非准备万全,陛下绝不会冒险做任何事,”
四儿极为笃定,“武承镇与京师相距千里,加之边镇军情反复,调令时有更改,或许是霍将军的职位已有了变化——”
乔苏苏听到这里,便也明白了,“既然找不到‘霍将军’,那便用笨方法,按着相貌找人。”
要在近万人的城中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好在来之前,虞子由已经把自己对霍将军的所知都对她们说明。
虞子由当时的原话是,“这个霍玄,个子高,长得好,就是不爱笑。”
这样的特征虽然还是笼统了一些,但只要用心找,总能找到的。
等找到了人……
乔苏苏忽然感到一阵慌张,那个从一开始就被她极力回避的问题,也终于到了必须要面对的时刻。
就这么开始勾引的话,真的能成功吗?
……
北风又紧,就显得镇上的肃杀之气更盛。
而年节将至,镇子上的大多数人都开始置办年货,到处都是红彤彤一片,于是又给这常年与兵戈打交道的地方,添上了一层热闹。
望火楼上的少年身姿挺拔,身上的铠甲虽已老旧,却掩不住那一身意气风华,他俯瞰城中各处,仔细排查,眼神锐利如鹰。
“霍玄!”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带着点儿得意,“你果然在这儿。”
霍玄闻声回头,看了来人一眼,眼中也毫无意外,“嗯,你来了。”
“这望火楼也就只有你还时不时的上来看一看,”师子如大咧咧往地上一坐,倚着围栏,跟着往下看一眼,“你也不嫌累,这数九寒冬的,到处还都是雪,哪儿那么容易着火。”
他心不在此,没说两句就转了话题,抬头去看霍玄,“哎,我一回来就听说你被韩冉叫走,还挨了一顿鞭子,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不回家去上药,跑这顶上来吹哪门子的风?”
“没什么,都是自己人,还能真抽鞭子?”霍玄轻嗤一声,却又转了话题,略显揶揄,“你们这次进山,可找到什么宝贝了?”
一听这话,师子如就满肚子的牢骚。
他向后一靠,“别提了,进山十来天,那小破山头儿都快挖秃了,也没挖出什么值钱古墓来,老子被冻得尿都尿不利索了——”
“哎,这次还真被你说着了,那墓里面真是比韩冉那张脸都干净,”
说着说着,又有点儿好奇,“不过你又不通风水,你怎么知道那山里没有宝贝?”
霍玄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你也是听古墓鬼话长大的,那山里就算真有什么值钱古墓,也早就被京里那群镀金将军们挖走了,哪还轮得到韩冉这个后上任的镇将?”
说到镇将,师子如马上又想起一件事来,“有个事儿,你听说了吧?”
“镇上来了两位姑娘,到处打听‘霍将军’嘞!”
霍玄似乎并不感兴趣,“这镇上哪有什么‘霍将军’。”
“可镇上有你啊,”
师子如接得自然无比,“你说老实话,是不是这几日趁我不在,勾搭了哪家的小娘子,还骗人家说你是这里的将军?”
“如今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你可不能不认账——哎哟!你下死手啊!”
霍玄像捏鹌鹑一样捏上师子如的后颈,角度刁钻,用劲儿也巧,竟是还用上了正骨的手法。
“我不说了!”师子如好不容易从他手底下扭脱开来,赶紧抱拳告饶。
怕他不信,又强调一声,“我还有件别的事儿要告诉你!”
霍玄撤了手,顺势搭在围栏上,瞟他一眼,等着他说事儿。
师子如整理整理衣领,“我刚才去你家找你的时候,看见霍叔又背着个包袱走了。”
霍玄没说话,半晌才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算是知道了。
师子如知道他心中不痛快,说来也是,任是谁摊上这么个爹,都得被气得少活几十年——
这霍叔从年轻时候就有赌瘾,越老赌瘾越大,每次输得还不起了,就背个包袱跑路,把烂摊子丢给霍玄。
师子如见霍玄这次沉默的时间有点儿太长了,疑心他要憋出毛病来,连忙问了一声,“怎么啦?霍叔这回的事儿太大?”
霍玄心里装着别的事,只摆了摆手。
“真没事儿?”
师子如还是不放心,“还有那个韩冉……他到底抽的什么风?你还没告诉我呢!要真有什么麻烦,你说出来,兄弟给你参谋参谋。”
“没事。”霍玄转身走下望火楼。
末了又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嘱咐师子如,“那两个姑娘打听的事,你别跟着掺和。”
“知道了,”师子如也跟着他往下走,想了想,还是又说了一句,“韩冉要是再抽风找你麻烦,不管什么原因,你都先服个软。”
霍玄背对着他挥了挥手。
其实一开始,他只当韩冉是要随便找个人撒气,这种事儿经常发生,他早都习惯了。
哪知道这一次,韩冉把他叫进班房,劈头盖脸就砸了他一张密令。
那密令看日子应该是三日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