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黑袍,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在偌大无际的寥无人烟的荒芜之地。她的所到之处,步履生仙,留下斑斑驳驳的生命之花,她撩起垂帽,对花而笑。然而,生命之花开了不过数秒功夫,却被脚下的荒芜之地腐蚀殆尽,蔫萎消逝。
“哼!无趣!”她哼唧一生,生气,仰头呢喃,“如此无趣之地,真不懂你为何还要待在此地......”
这便是冥界。无尽的虚无,无尽的黑暗,仿佛有一个无形的洞,吞噬着一切生命,连同盛开的希望,都被剿灭。冥界不似仙界的缥缈,不似人界的盎然,有的只是无穷的孤寂。黑袍女人呼吸着冥界之气,倍感压抑,她拨了拨垂帽,抬头仰望冥界之月,却又让她大失所望。冥界之月不似天宫的亮且圆,它残缺不惨、棕血幽红,孤零零地悬在着上空,死鱼眼一般直勾勾地盯着这一片死沉与荒芜。
“啧!真真晦气!”黑袍女人无法忍受,指一施法,将那轮残月系数揉碎,“哼!”
“冥界之月何故惹王母娘娘不悦了?”
王母闻声后看,有一双全黑的眼死死地矗立在她身后,吓得她心里发麻。此人面容凶悍,身宽体胖,个小面黑,官帽上写有“天下太平”四字,很是不详。
“放肆,何等妖物,敢如此造次?”王母被盯得浑身发憷,怒斥对曰。
“范无救,你是真的无救了!你就等着帝君捏碎你的三魂七魄罢!哈哈!”话落时,有一人满面笑容,身材高瘦,面色惨白,口吐长舌,其头上官帽写有“一见生财”四字,见王母,躬身作揖,笑而歉曰:“微臣谢必安,拜见娘娘!范无救从小便是这般的口无遮拦,请娘娘恕罪!”王母寻思打量着二人,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白无常和黑无常。
哼!若不是帝君倚重你们二人,本宫真就想亲自动手捏碎你们的三魂七魄了!
“罢了罢了!本宫若是真的动手,估计你们二人早已魂飞魄散了!”王母环顾四周,郁闷生疑,对问:“帝君呢?本宫来了也不亲迎,这是不把天界放在眼里么?”
白无常微笑作揖,回曰:“娘娘请息怒,帝君正处理要紧事抽不开身,遂吩咐吾辈二人接驾!烦请娘娘随吾辈二人前往阎王殿等候!请吧!”
婉妗纵有不悦也只能隐忍,谁叫九婴和他,拥有这天地间也无法切割与分离的情分。她理了理外袍,随二人走。
阎王殿内,神荼看着漫天飞舞六神无主的三魂与七魄,纳闷对问:“石卿,人界近日是有战事么?”
石卿默默打开生死册籍,细细阅之,作揖对禀道:“一切如帝君所料,近日东海、内陆确有几处战役,死者无数,连臣的生死册籍都不够格位载录了!”鬼判官石卿乃冥界阎王神荼身边几大得力下属之首,主编写人间的长寿与夭折、出生与死亡的册籍之事,统一管理阴间受刑及来生吉、凶之象。
神荼无奈叹气,摇摇头,“命数尔耳......”神荼对问,“石卿!”
石卿躬身倾耳听,回曰:“帝君!”
“有一事,本宫琢磨许久,却始终得不到答案!你说人界,何以生发战事?这般的同类相残,到底与冥界里的互吞互食,是一样的么?”神荼盯着不远处残魄攀咬,默不作声,看得出神。
判官愣了愣,不知做如何回答,只得躬身答道:“帝君所问深奥如海,臣亦不知!”
正值二人无聊之际,黑白无常引王母至,二人叩见曰:“帝君!娘娘到了!”
神荼回望,暗自欣喜,笑迎对曰,“你来了!婉妗!走吧!”神荼拥挽婉妗入殿。两人独处之际,神荼察婉妗别扭,似有怨气,于是乎怀抱香肩,微笑,问道:“到底何人惹我王母娘娘不悦了?说出来,本宫替你教训他!”
婉妗扭捏挣脱,埋怨回曰:“少来了!”
“哦?”神荼坏笑,“愈日未见,怎么脾性变得如此焦躁狂傲了!到底是何人惹你不悦了?黑无常?”
“是又如何!你舍得让你得力的手下灰飞烟灭么?”
“自是当然!”话落,神荼伸手,将殿外黑无常抓在手中,痛得黑无常连连喊哭求饶,“只要你一声令下,本宫这就毁了他!”
婉妗被神荼突如其来的怒气与寒意所震慑,无奈摇摇头,回曰:“帝君你这又何必呢,黑无常乃是你得力麾下,留他性命对你有用!”
“好!”帝君收手,谴退黑无常之际,他咳嗽两声,奏禀道:“帝君、娘娘,有一唤离娄者殿外求见!”
“离娄将军回来了?”婉妗纳闷,“宣他进殿!”
“帝君!娘娘!”出乎婉妗意料,离娄拖着残躯蹒跚进殿,扑哧一声跪倒在王母旁侧,欲哭哀求,鼻息微弱:“离娄失职......请帝君、娘娘治罪......”
神荼施法察之,见离娄过往片段,无奈摇头,对曰:“可惜了......”
“帝君什么意思?”娘娘追问道。
“离娄重伤,五脏皆破,魂珠已碎,无药可救,命不久矣......”婉妗听罢,不信,仙法施救,却见离娄真气外散。她再三施法,却也无济于事。
“娘娘......”离娄摇摇头,泪流求曰,“能得娘娘器重,此生足矣!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