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生门杀手被抓一事,牵连甚广。为保守秘密,掩人耳目,其思与罗玟一致决议,将黑老二关押在虢镇城县衙内牢;同时通过江湖游士,放出有人被杀的消息,制造富商已死、杀手失踪的假象,以扰乱囚生门视听,而后再作下一步打算。
“小心火烛,堤防盗贼!”打更人叮叮咚咚地敲打着小铜锣,不知不觉间已是子时。子懿三进内牢探视,见黑老二双手镣铐,血痕斑斑,蓬头垢面,满面憔悴。
子懿怒,质问道:“关大人、罗大人不是说了关押候审么?怎么?你们这么迫不及待用刑了?”
守门衙差惊慌,跪地回禀道:“请尉大人恕罪!小的也被逼无奈呀!”
子懿追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是……是……”衙差支支吾吾,面面相觑,回禀对曰:“是张捕头的命令,小的也只能照做了……”
“张力?”子懿恍然,“也难怪……说说犯人的情况!”子懿隔着牢门,窥视牢内人的一举一动。
“回禀尉大人,犯人已有两日未吃食,张捕头之前审问他,动了刑,但他嘴巴硬的很,没吐出几个字!”衙差抹了一把汗。
子懿心生一计,吩咐众人道:“好!把牢门打开,本官要亲自审问他!”
有一手,递来一白面馒头,引起黑老二的注意,他抬起肿痛的眼皮,艰难地呼吸,瞥见眼前这一衣冠楚楚的官门中人,于是乎哼唧一声,继续沉默,侧头闭目。
子懿劝曰:“黑老二,吃点东西罢!”
黑老二不懈,回曰:“哼!要杀要剐,别废话!”
子懿放下馒头,下蹲与黑老二对坐,循循劝曰:“黑老二,你杀了这么多人,的确死有余辜,但……”子懿顿了顿,盯着他迷离无神的眼睛,续曰:“你的妻儿,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你死于何地、葬于何地……”
此话一出,勾起了黑老二的回忆,回想起一家妻儿的音容笑貌,他紧张,虚吼对曰:“我黑老二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的妻儿是无辜的!”
子懿见黑老二心绪动摇,暗自窃喜,回曰:“本官知道,你本就不是囚生门中人。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子懿起身,迎着窗外的月光向外看,寂寥的黑夜,微冷的风。他知道,冬天是会来的,春天也是会来的。
“囚生门杀害了本官最要好的兄弟,囚生门也保护了那个曾经杀死过本官的人!”想起筹算子,子懿更咽。
听着眼前这个官门中人的娓娓自述,黑老二也心泛恻隐,低头叹息,回曰:“我既已加入了囚生门,自然要替他卖命……能苟活一日是一日,哪一天裁了,只能自认倒霉!”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为自己而活?为妻儿而活?”子懿转头对视黑老二,问。
黑老二无奈,哼唧一声,回曰:“做了这一行,注定没有好下场……”
子懿徐徐走近,对曰:“不……如果你愿意改邪归正,助我们一臂之力,本官可以保证,你可以免于一死……”
黑老二抬头,不可置信,探问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绝无戏言!”子懿诺,“你现在不必急着回答本官,待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找本官罢!”
黑老二回问:“阁下是谁?”
“本官姓尉,名子懿。”子懿欲离,吩咐衙差道,“对了,去把这盘食换了,取一盘热菜来!”
黑老二听罢,盯着面前的白面馒头,忽而觉得饿极了。
翌日巳时,其思、罗玟到随苏云生、曾廷之到西虢镇的青铜采冶处视察。行至半途,忽遭大雨滂沱,众人湿襟淋帽,连同竹伞也破了几个洞。无奈,唯有山野茅屋间可供众人暂避雨。
“如此大雨,真真天公不作美呀!”其思便擦拭着脸上的雨露,便惋惜道。
罗玟对曰:“大人!若不介意,可以用蓑衣代竹伞!”话落,他差人取来数件蓑衣蓑帽,介绍道:“大人请看,这是西虢镇巧妇编制的蓑衣,结实耐用,密不漏雨!”
其思接过蓑衣,细细察之,果然手艺精细,喜,对曰:“原以为西虢镇只产青铜,原来也产蓑衣!”众人被其思一话逗乐。
罗玟恭敬回曰:“大人有所不知!西虢镇山势奇特,常年水汽充沛。青铜采冶工夫繁重,风霜雨露的,西虢镇的妇人们为了自家丈夫,都会自制蓑衣。久而久之,大家也都会了……”罗玟看着屋内阴雨,叹息对曰:“只怪近日怪雨连天,害得原本艰难的青铜采冶,难上加难啊!”
“罗大人,大王听闻此事,心忧西虢镇百姓,于是乎便指派本官来!……青铜采冶之难,定会得到好的解决!”其思诺。
罗玟躬身作揖,叩谢对曰:“吾王恩泽,庇佑四方。大王万寿无疆!”
“走罢!”其思换上了蓑衣,肩上担着厚重的责任,与众人一同踏进淅淅沥沥的雨帘中。
半个时辰,其思、罗玟、苏云生等一行人好不容易到了青铜采冶地。苏云生引其思、罗玟进矿洞,见寥寥数人,皆为青壮者,着麻布,别头巾,面目犁黑,汗流浃背,手执石斧,一锤又一锤卖力地在渗水的矿洞中挖凿捣洞。矿工阿虎见苏云生,大声唤道:“苏大人来了!”话落,众人放下手中活,跪地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