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宴罢,既醉宴重启。武公继续造势,于王家别院的桃源筑台宴请诸国使臣。台上一众歌姬乐师依旧卖力演出,台下诸国宾依旧举觞同饮,侃侃天下,仿佛前天的武宴血案,于他们而言并没有什么影响。
正值诸国宾举觞沽酒乐不思蜀之际,顶上苍穹渐渐阴云浓稠,凝结不散,伴随着电闪雷鸣,狂风起,树不静。半晌,大雨倾盆而至,怪风乱吹,王家筑台浸没在邪风狂雨中,御林军匆忙护送武公及诸国使臣撤离,舞姬、乐师、宫人落荒而逃,场面一度慌乱。
酹泽抬头察之,掐指一算,原是离娄作祟,还捎上一众天兵天降!看来天帝要兴师问罪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霎那间,又一道耀眼的电蛇从天而降,径直砸中王家筑台。大风与迷雾笼罩,慌乱间,子懿闻到明岳的叫唤声,他二话不说,拔剑顺着声音隐于雾中。
凌月迷雾寻子懿,却见子懿拔剑战大风。情急之下,凌月施法结界,设法围困大风,再取寒月琉璃剑支援。君武见两人并肩作战,拔剑驰援。没想到大风狡猾,将二人围困之际,离娄现身,展捆仙绳,凌月、君武不得施法。离娄挥手一拨,迷雾消散,子懿也消失不见。两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已成瓮中之鳖。
君武瞪眼对峙,恼怒斥曰:“离娄?是你!你这是何意?”
离娄喝令:“天帝有旨,命钩陈、姮娥回宫受审!带走!”
凌月见状不妙,暗暗施法,将曜镯交付玲儿,心境传信玲儿、焱儿,叮嘱:“玲儿,设法告诉清河、云霞,继续探听宝华殿之秘,叫他们切莫轻举妄动!焱儿,你定要保全宗布神,不能让别有用心者趁虚而入!”玲儿、焱儿眼瞅主子被捕,却爱莫能助,忍泪,化作轻烟消失。
少顷,倾盆之雨骤停,迷雾日渐消散,王家筑台又重新沐浴在微弱的阳光底下。武公下令重整宴会,众卿家领旨。子懿左顾右盼,却不见凌月、君武二人,心急,四处找寻而不得。玲儿、焱儿变人形,急匆匆回禀对曰:“少爷!少爷!大事不妙了!”
“紫儿?观言?你们怎么在这,小姐呢?君武怎么也不见了!”见紫儿手捧曜镯,子懿小心翼翼接过,追问:“曜镯……到底出了何事?紫儿你快说!”
紫儿禁不住泪落衣襟,猛然点头,回曰:“紫儿亲眼看到……看到……天兵抓走了主子,还有君武少爷!……”
观言抚慰对曰:“紫儿,你先别急!少爷,小姐有十分要紧的事要观言传达于你!”话落,观言取出帛蓝,子懿细细阅之,帛上锦书云:“夫君,王母意图不纯,恐有复仇之意。若九婴再现,人世间恐再无宁日。为盼夫君重御轩辕弓与玄羽箭,方可阻之。另,此去天宫,妾与将军,当自强求全。夫君切莫轻举妄动!一切当谨慎小心为上!”
天上浓云压顶,让子懿差点没喘过气来。他深吸一气,回过神来,小声对问:“紫儿、观言,小姐还留下什么话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紫儿泣泣啼哭,竟忘记了一件要紧之事,她着急回禀:“对了!小姐让我设法告知清河、云霞!我方才一时慌乱,竟把这事给忘了!”
子懿析曰:“如今,天宫必定戒备森严,尔等若从中宣门进,怕是很难……”他低头,看着曜镯晶莹剔透的光,忽而忆起前世生他育他的商丘淮水地,对曰:“紫儿、观言,我有法子,可以助你们!”
紫儿、观言化为玉兔,运灵力寻得百年前的商丘淮水地。子懿留书一封与父亲,便速速启程。不过,百年后的初生地,由原来的欣欣向荣、安乐祥和,变成了如今的冷清萧索、荒芜颓败。
商丘淮水地的桃林,留下了稀疏几片颓圮的篱墙。沿着残存的石踏往里走,子懿抬头遥望眼前的几桩顶梁柱,他们在凉风萧瑟里,孤独地等待着昔日的主人重回故地。紫儿、观言随后,观言细细察之,回禀对曰:“少爷,此地留有天火与寒水的痕迹!”
子懿若有所思。三百年前的他,为人人敬仰的大英雄,却未曾想到,自己却是落到这样的结局。自打他有了前世记忆,都会时常梦回淮水地,梦回那漫漫长夜,妻子突然失踪,自己被最信任的徒弟亲手害死的情景。如今故地重游,已是三百年后的事了。天火与寒水,如无意外,也是天宫仙班所为。毕竟,即使身死归仙,美其名曰宗布神,却也时常不得安生,以致于当了两百多年的神仙,依旧不舒坦、不快活。
“走!进去看看!”子懿大踏步迈进里屋,并没有发现轩辕弓与玄羽箭。他慢慢靠近篱墙,去触碰那尘封岁月,细细察之,析曰:“轩辕弓和玄羽箭乃尧帝法力加持之物,即便是天火与寒水,亦不能毁之。如今法器失踪,最有可能的就是,有人用法力把他们封印起来,以致于你们也探不到法器身在何处!”
观言宽慰对曰:“少爷,或许文曲星君有法子,可助少爷再获法器!重获灵力!”
子懿微笑回曰:“是啊!我也是许久未见仙老了,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可还好……”边走着,子懿发现昔日他偷偷埋于地下的藏宝箱。当初的无心之举,没想到三百年后竟然有用!
“这是隐丹,乃当年尧帝赐赠之物,服下可隐于天地,无息十二个时辰!”紫儿、观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