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游御花园结束,崇风驾马,护送明岳回府。两人到府已是亥时一刻。明岳正迈入正堂时,却见靖瑶焦虑徘徊。
“老爷,你可算回来了!”靖瑶相迎,携手同往。
“夫人,何事着急?”明岳左顾右盼,续问:“儿子回来了吗?”
“他啊,等你半个时辰有余了!”明岳进屋,看子懿意志坚定,面跪正堂。
明岳疑惑问,“吾儿这是为何?到底发生了何事?”
子懿抬头,情真意切,坚定不移,坦诚对曰:“爹!娘!儿臣有一要紧事,望二老可以成全!”话落,子懿恭敬对拜。
“起来再说!”明岳欲要搀扶,子懿拒之,对曰:“爹!娘!我不喜欢瑾萱,我也不可能与她成亲。儿臣今生,非凌月不娶!望爹,娘成全!”子懿再叩首。
明岳回问靖瑶:“夫人,你可知到底发生了何事?”
靖瑶给明岳端来莲子羹,搀扶着,释曰:“老爷,快坐下,歇歇脚。这是我刚熬好的莲子羹,你先润润喉!”明岳接过莲子羹,小品一口。靖瑶缓缓释曰:“老爷,我觉得,凌月这姑娘,确实很不错。她精通医术,蕙质兰心,重情重义,几次三番救了子懿性命。这岂是一纸婚书抵得上的?”
话落,靖瑶行至子懿跟前,缓缓搀扶他起来。明岳见子懿腿脚酸软,伤心痛苦,顿时心软了下来,太息回曰:“他们的事,郐邑行新策之时,为夫都看在眼里。”明岳起身,徘徊踱步,心忧:“夫人,如若我们悔婚,又如何与关大人和关夫人交待呢?”
靖瑶思虑片刻,析曰:“何不纳凌月为妾?如此一来,岂不皆大欢喜?”
“嗯……”明岳抚须点点头。子懿紧张,复又扑通跪下,再拜:“爹、娘,万万不可!儿臣至始至终,只把瑾萱视作妹妹,并无爱慕之情。儿臣不愿因一纸婚书耽误了瑾萱的幸福,更不愿因一纸婚书辜负了凌月的情义!”
见儿子情真意切,眼中含泪,为人父母亦禁不住心软。明岳长舒一气,回曰:“好!待武宴结束后,为夫自会与关大人明说!但愿关大人、世侄女不会怪罪!”
亥时三刻,公孙子都策马扬鞭到祁府。祁府守门小厮见之,急匆匆接驾,恭敬作揖:“世子!祁大人已候多时!”
“到底所为何事?何不飞鸽传书?”香桥会分别,子都胸有不悦,回府练剑之际,府内一小厮匆匆来报,说祁大人有事相邀。子都闻之,郁结更深,再耍几招,便急匆匆执剑启程。
“小的不知!”小厮引子都走过几道门,入内堂,却见公子吕也在里头,子都讶异,“爹?”
公子吕闻声回头,对曰:“你来了?”
祁鄢抚扇,笑意盈盈,与公子吕曰:“徒儿一表人才,想必香桥会上,定有不少年轻女子倾心于他!哈哈!”
“师傅!”子都虽有不快,亦不敢随性而为。
“公孙阏!”公子吕忽而严厉呵斥,“跪下!”子都应声下跪,低头接受训斥。
“冷泉都告诉为夫了……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得罪王女,这个罪名,你可担待得起?”公子吕恼怒。
祁鄢宽慰对曰:“子封兄无须动怒!徒儿毕竟年少,需要更多历练方可继承大任!”话落,祁鄢转而搀扶子都,释曰:“徒儿,漩滢公主可不是你想得到就能得到的。毕竟她是大王唯一的嫡女,身份之尊贵,不言而喻,且大王雄心勃勃,意在大统……为师深信,不久的将来,这位尊贵的漩滢公主,最终也会成为大王手中的一枚棋子!”
子都不甘心,也不忍心,强忍心头泪。
“徒儿,为师知道你胸有不快。武宴上,你棋差一招,败给了尉子懿。然他也因此负伤,这么说来,这场对弈,还是你赢了!”祁鄢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宽慰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来日方长,静待时机,切莫急切!”
“师傅,还有一事,徒儿不解!”
“何事?”祁鄢相邀公子吕下坐对饮。
“尉子懿说的,我杀了筹算子?这是何意?”子都不解,续曰:“二王子与我,虽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可他毕竟是公主的最亲近的人,伤害他,无疑就是伤害公主……”
公子吕一杯饮尽,重放杯酒,严肃对曰:“吾儿,这是你继任你师傅之位的必经之路。你的师傅隐忍多年,沙场出生入死,甘愿做大王身后的影子,才换来如今的地位和权势。他们那些个只会动动嘴皮子的卿大夫,根本不值得大王的器重!”
这番话,让默不作声的祁鄢愁绪万千,感慨万分。祁鄢思虑片刻,对曰:“徒儿,你过来!”
子都正要迈开第一步,只见祁鄢迅雷启扇,左右三招式划扇,径直架脖,逼得子都气急败坏,疑狐:“师傅,你这又是何意?”
“欲成大事者,必须下手够狠够准,方可一招制敌!”祁鄢收扇,满上一杯酒,递呈子都,见子都一饮而尽,续曰:“方才你犹豫了!犹豫就会败北,徒儿往后定要铭记于心!”
“徒儿记住了,多谢师傅指点!”子都恍然大悟,恭敬作揖,诺。
门外踏踏脚步声,一身影现,执剑拱手,恭敬作揖:“属下见过祁大人!公孙大人!”
“将军不必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