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啪——”
一名身着紫色长衫、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人从二楼一个房间破窗而出,头朝下身子平躺从众人头上掠过。
这人手底颇有些底子,眼看脑袋即将撞到地面的假山之上。
只见他忽的伸出手扳住一块山石,借力将腰一拧,身形翻转,双足稳稳落地。
“好!好功夫!”
众人来到这里时日不短,喝酒的喝酒,赌博的赌博,不觉甚是无聊。此时见有热闹可看,都不肯错过,纷纷围到近前,拍手叫好。
这年轻人倒也识趣,刚刚明明是被人踢下来的,没当众出丑已是万幸,大家的叫好之声在他听来更像是一种嘲弄和揶揄。
“绿珠姑娘是本大爷的,就凭你也敢跟我抢!”
顺着声音,一个胡人打扮的虬髯大汉,大刺刺从二楼房间走了出来。一只手揽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那手在少女腰肢与臀部之间来回抚摸着,观之极其猥琐。
左手扶着栏杆,时不时地伸出小指挖着鼻孔,然后对着楼下人群“啪”的随意乱弹,惹得众人阵阵恶心。
年轻人本来就吃了个暗亏,听得大汉当众出言羞辱,脸上更是挂不住。硬着头皮自腰间抽出软剑,垫步拧身飞身跃起,照大汉当胸便刺。
那名叫绿珠的少女见状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拼命想要挣脱大汉。
哪知大汉毫不在乎,反而搂得更紧,口中呵呵笑道:“小宝贝儿,别怕啊,哥哥我这就帮你打发了这小子!”
话音未落,年轻人长剑已近在咫尺,“刷刷刷”,电光火石之间,已攻出五剑,招招刺向大汉前胸、咽喉、双眼等要害部位。
大汉显得胸有成竹,袖袍舞得密不透风格挡剑身,单手临敌却丝毫不落下风,引得楼下众人齐声喝彩。
紫衣青年毕竟身子凌空无从借力,再加本来就不是大汉敌手,十余招过后便露出败相。
他想乘虚借机越过栏杆,虬髯大汉似乎早看穿了这一招,脚步腾挪,身形如闪电般游走,就是不给对手近身之机。
斗到二十余合,紫衣青年招式逐渐散乱无力,只得一只手扒着栏杆勉力支撑。
大汉瞅准机会,飞起一脚踢中紫衣青年手腕,长剑撒手。就在他愣神的功夫,大汉左脚又到,正中紫衣青年面门,紫衣人脑子一阵眩晕,霎时疼痛难忍,整个身子断了线的风筝似的重重砸向地面,口鼻鲜血蹦出,倒地不起。
大汉在众人面前露足了脸,忍不住哈哈大笑,甚至还不忘伸手在绿珠浑圆的屁股上用力掐了一把。
大汉十分满意,开始目中无人起来,撇着嘴叫嚣道:“都说中原武林藏龙卧虎,高手遍地,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嘛!全是些中看不中用的样子货!”
转过头望着怀中搂着的绿珠,一脸淫邪地笑道:“怎么样啊绿珠姑娘,我这两下子还可以吧?走,进屋去,哥哥再疼你一回!”
“哪里来的蛮种,竟敢在此撒野,我来领教领教阁下高招!”
一声暴喝,一个四十来岁中年剑士挤出人群,脚尖轻点石桌,纵身跃上二楼回廊。
此人自恃身份,不愿背后偷袭,双手抱肩喝止住胡人大汉:“呔!那汉子,我来跟你过几招!”
虬髯大汉见又有人挑战,十分不悦,轻蔑道:“怎么?你也想来跟我争绿珠姑娘,那可不行,绿珠姑娘说了,就喜欢大爷我这种雄壮有力的!”
大汉口中不住地污言秽语,看样子此人对打架颇为内行,先把两个人的争斗说成是嫖客之间的争风吃醋,想以此激怒中年剑士,使对方未战而心浮气躁,达到乱中取利的目的。
果然,中年剑士恼羞成怒,他无论如何没有想到,对方竟如此无耻,刹那间眼眉刀竖,显然已动了杀机。
中年剑士怒气已极,嘴上也不饶人,冷哼道:“野人终究是野人,再怎么装扮也脱不了动物的本性!进招吧,老子今天非打的你现出原形不可!”
原来,自汉朝孝宗武皇帝派张骞凿空西域,此后数百年间,又连续沟通了鲜卑、肃慎、扶余、高句丽等部落,这些少数民族政权与中原来往日益密切,风俗习惯渐渐受到汉人影响,典章礼仪方面开始仿照中原王朝。
随着交流越来越深入广泛,周边各族受儒家学说影响日深,逐渐开始忌讳某些固有的习惯及称谓,如“野、胡、杂”之类的字样,认为是对他们极大的侮辱。
是以,胡人大汉听到中年剑士骂他是“野人”,这比当场杀了他还要愤怒,一张大脸瞬间涨得通红,骂道:“他奶奶的,竟敢辱骂本大爷,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爷的手段!”
大汉刚刚不费吹灰之力地便胜了那名年轻后生,信心大增,以为中原群豪不过如此,更不想在绿珠面前失了面子,因此仍然是搂着绿珠单手迎敌。
男人的本性自古如此,可以被男人打败,甚至杀死,但若有中意的女人在场,那是万万不能减了风采的。
二人不再废话,各自近身斗在一处。
此时方是棋逢对手,顷刻间双方已拼了二十余合。
两个人方才先用嘴“文斗”了一场,都没占到便宜。自交上手更是不留余力,招招皆是攻向要害命门,憋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