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帆一路飞奔,进了山脚的小镇的一间杂货铺,拨通了熟记于心的电话。
“喂?妈,是我,一帆啊!”一帆刚说着,就听见对面激动地叫喊。
“一帆?孩子,你在哪里?你同学都说你掉下山崖了,怎么样?有没有伤着?我和你爸这就过去看你……”一帆默默听着,心暖暖的。她父母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成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与自己的交流也只限于督促好好学习,以后出人头地之类,很少表现这样关怀的一面。
一帆想起每次自己离家时,母亲总是默默帮自己收拾行李,家里藏着舍不得吃的东西一件件往里塞,直到真的塞不下了才罢手。彼时,一帆总会默默的看着,将母亲的一举一动看在眼中。只等到了学校,和同学分享时,才会偷偷躲在一旁抹眼泪。
“妈,我没事,那悬崖底下就有一块大石头,我掉在上面,自己爬上来了,好着呢,健步如飞。”一帆找了个借口安慰母亲,说着说着声音开始更咽,“妈,你和爸要是真不放心的话,可以过来,刚好参加我的毕业典礼呢!”
“毕业典礼?”那边迟疑。
“大学的毕业典礼,一生只有一次。妈,我们学校里有便宜的旅馆,家长还包吃呢。”
……
挂完电话,一帆登山了镇上往学校的大巴。
开着窗,一帆心思有些沉重。安慰好家人,此刻压在她心头的就是欧阳萌萌了。
三年情同姐妹,一帆一直以为,这样的关系会持续到死亡。可事与愿违,欧阳萌萌突然如此,到底是为何?眼微眯,一帆记得那时候自己转身,欧阳萌萌伸得笔直的双手刚好一缩,自己也顺势倒向了悬崖。即便想为欧阳萌萌开脱,一帆也找不到任何理由。
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一帆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想不通也只好亲自问问欧阳萌萌了。一帆暂时放下,转而拿出云绮和琉璃送的东西,阳光下,红色的花和蓝色发簪都很耀眼,不过大概太耀眼,与自己的衣着不配,反而给人一种地摊货、作假太明显的感觉,一帆这才放下心。云绮和琉璃送的东西自然珍贵,但她不会忘记怀璧其罪的道理,能不让人惦记自是最好不过了。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多了,校门口的早餐店被学生挤满,一帆摸摸肚子,奔波这么久确实饿了。买了馒头豆浆,边吃边往学校里面走去。
“一帆?”一声喊,正打算进宿舍大门的一帆脚步顿住,还没转头就感觉一股推力,而后整个人就被紧紧抱住,“一帆,我就知道你没事。果然是你!我说我5。2的视力肯定不会看错的,是吧,玉清?”
一帆被箍得很紧,呼吸艰难。但听这声音,也放弃了挣扎:“艳红,你赶紧放开,别我没摔死却被你夹死?”艳红和玉清与欧阳萌萌一样,都是和一帆同宿舍的。艳红成绩一般,没别的本事,运动健儿,每回学校运动会,就是其一雪前耻,用奖杯敲打她们奖学金的时候。一股熟悉的臭汗味入鼻,一帆笑笑,能在大学坚持每天晨练的,女生中也就只有艳红一个了!
“啊?这样啊。萌萌说你掉下悬崖了,你真没事?”感觉身子一松,一帆如愿喘上了气,对着上下打量自己的艳红和玉清点点头,又利落转了个身,“你看我像是受伤的样子吗?别忘了,我可是打工狂人。”一帆打趣。
“萌萌说你不小心掉下悬崖了,前两天我们还在天斧山那边找你呢,都绝望了,没想到你自己出现了。”玉清双手抱胸,语气淡淡,有股质问的意思。
她是当之无愧的学霸,成天在书窝中不能自拔。一帆有些感慨,之前与欧阳萌萌关系好,没怎么注意玉清,但她此刻能抽出时间找她,可见其情谊。
“对啊对啊,我们在山崖下找了好几圈,学校还组织上百号人去找你呢,就是没找到。一帆,是不是萌萌和我们开玩笑啊,你根本没有掉下悬崖是不是?”艳红立马附和着。
难怪刚才一进学校就感觉好多人的目光怪怪的,一帆心想着,对上玉清和艳红疑惑的目光,又把安慰父母的一套说辞搬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啊!”艳红恍然大悟。
“既然你回来了,今天也不去自习了,一起回去吧。”玉清若有所思,说出的话让一帆惊愕:玉清居然不去自习?
重逢的气氛很是美好,情谊此刻尽显。一帆感概万分的同时,也不忘将这微微感伤的气氛打散,她转头看看天空,嘀咕着:“怎么感觉今天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玉清脸上的平淡打破,艳红大笑,很快三人便闹成一团,往宿舍而去。
“晚上我请你们吃饭。”一帆做了个决定。
“免了啊,这学校谁不知道,你可是一毛不拔的。今天高兴,我请了!”艳红不甘示弱。
“好了,你月光我们又不是不知道。”玉清笑笑,“我的奖学金刚发下来。”一句定乾坤。
一番交谈后,一帆才知道,欧阳萌萌从天斧山回来后,没回过宿舍。她是本市人,宿舍等于旅馆,来不来看心情,但有课时她大多会回来一趟。但自己落崖,她都没回来过,应该也是心虚了吧?
“一帆?”有人惊愕叫喊,一群人挤进宿舍,一帆便被围了起来。一帆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