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州目光不善地看着姜姝玥,问道:“如今证据确凿,你却替他们喊冤,莫不是故意拖延时间,扰乱公堂?”
方知州的话音刚落,田氏又故技重施,不依不饶地哭诉着:“我儿子死得如此凄惨,你们到底是何居心,还敢跑来替这样的凶手喊冤。”
说到这儿,她突然一个起身,想来厮打姜姝玥,“你说,是你不是你们挖开我儿的坟,带走了他的的尸首,你们这些丧尽天良,不得好死的,竟还想着毁尸灭迹……”
小蛮急忙将姜姝玥护在身后,自己的手却被田氏挠出了几道血印。
而门口围观的群众也因田氏的话,瞬间成了一边倒,都说着该将姜姝玥她们一并抓起来。
杀人不过头点地,竟还想着毁尸灭迹,这样的人就该一起被斩首示众。
姜姝玥没理会门口被煽动的无知百姓,而是目光一寒,看向不肯罢休的田氏。
清冷的目光令田氏顿时有些胆怯,闹腾的动作一顿,下意识避开了她的目光。
方知州看着田氏仅因姜姝玥一个眼神就偃旗息鼓了,心里大骂着废物。
他一把拍响惊堂木,斥责道:“大胆刁民,田氏刚才所说是否属实?你们是否挖坟毁尸?还不速速招来?”
“大人,那坟是否是我们所挖,你不是最清楚不过吗?至于尸体,那可是能证明姚大叔他们被冤枉的有力证据,我们又怎会毁尸呢!”
方知州一听,有些慌了,指着她道:“你……你休要胡言乱语,你们挖坟盗尸,本官怎会清楚?”
姜姝玥不由一笑,“哦?可我们分明是从两名衙役手中救下的尸首,人难道不是大人派去的?”
这时人群里有人出言道:“听她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昨日在村里确实见过两名衙役……”
“难道想毁尸灭迹的是这方大人?”
……
看着局面突转,方知州顿时慌了,不由看向一旁的汪师爷。
汪师爷暗恼,最终还是站出来说道:“昨日大人确实派遣了两名衙役去了张家村,不过并非挖坟毁尸,而是去告诉张顺夫妇今日上公堂。”
张顺夫妇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点头道:“是是,是,昨日两位衙役大哥确实是来通知我们的。”
见他们合起伙来狡辩,姜姝玥也不再揪着这一点不放,转而看着方知州,问道:“大人,此案尚有诸多疑点,不知可否容民女询问一下几位当事人?”
说到这儿,她突然一顿,,“若是大人在这样疑点重重的情况下,依然认定人是姚大叔他们所杀,那民女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这时,汪师爷眼睛微眯,这才开始正视眼前之人,三言两语竟扭转了局面。
在他们利用群众激起民愤时,她也在利用群众向他们施压,好让她能审理此案。
此时他们倒有些骑虎难下了,若答应她询问,凭借她的聪慧可能很快就知道了事情原委。
可若是不答应,倒是显得他们心虚了。
“既然你说此案有疑点,确实应该查清楚,不过让你来审问怕是不妥吧!
你一介女子,本不该出现在公堂之上,大人怜你救人心切,这才没有治你扰乱公堂之罪,如今尸体在你手上,无论如何,你都难逃挖坟偷尸的嫌疑。”
姜姝玥不由看向了汪师爷,眼中多了几分戒备,没想到方知州身边竟有这样一个人物,几句话不仅让她没有插手的理由,还想坐实她挖坟偷尸的罪名。
“这位大人的话,民女不敢苟同,咱们东渊国可没有哪条规定,说女子不得上公堂,不能查案,既然大人无法看出这其中的冤情,民女也只能勉为其难代替了。
至于大人说我有挖坟偷尸的嫌疑,那我倒想问问大人,我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汪师爷的眸光一暗,没想到她竟如此难缠,不由他给一旁的张顺递了一个眼色。
张顺立即会意,随即道:“不管你盗尸的动机是什么,你挖了我儿的坟,带走他的尸体,令他死了也不得安生,真是好狠毒的心思,今日你不把我儿子的尸体交出来,我定跟你没完。”
听了张顺‘义正言辞’的话,姜姝玥不由气笑了,质问道:“我倒是有些好奇了,你们身为父母,不想着替儿子查明死因,却草草将他给埋葬了,现在更是借他的死来诬陷无辜之人。
到底是谁让他不得安生?是谁心思狠毒?你们放心,你们儿子的尸首很快就给你们送来,到时自然真相大白。”
张顺被她说得哑口无言,眼中闪过一抹愧色。
当初他的儿子突然死了,他也是为了弄清楚死因才会他送到衙门,想请仵作勘验一番,查明死因,没想到汪师爷却找上他,与他谈了一场合作。
在金钱的诱惑下,他答应了。
可现在儿子的坟被挖,尸首也不见了,这让他着实有些愧疚。
看着如此伶牙俐齿的姜姝玥,方知州开始担心他们的计划了。
照这样下去,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还能将这群人一网打尽吗?
看来得找个借口将她抓起来才行,他下意识看向汪师爷,可汪师爷也一副无计可施的样子。
方知州暗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