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瑾还是没能追上那一伙人,她追到城西附近的时候,那伙人踪迹全无,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没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凤瑾皱着眉,立在阴影中,无声的唾骂着阻碍了她行动的凤归麟。
又谨慎的环视了好几圈后,才不死心的离去,关于撒网搜索这种事,还是交给谢玄比较好。
她从巷子里离去的场景,化作了一副动态的画面,呈现在古朴的镜子当中。
镜面涟漪阵阵,将画面毁得支离破碎。
“心狠加聪慧,比之颖儿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与我倒还挺相像,若不是她对巫力有着天生的亲和力,我都忍不住怀疑她是我的女儿。”
低沉的嗓音,赞赏的语气,从映照不出人影的镜子前方传来。
侍从模样的人低着头,本分的站在他身后不远,尊敬又带了两分畏惧,低声应道:
“少主才是主上的亲骨肉,比女帝差不到哪里去。”
“呵——”
男人轻蔑的扫了眼镜中隐约可见的惶恐人影,不以为意的说道:
“那被凤瑾发现的人是谁的手下,行踪暴露,险些坏了大事,你告诉负责的人,自行清理干净。”
“主上的您是说……”
“清理门户后,自行了断。
“那孩子可聪明得很,善用人心,更善于抽丝剥茧。”
“可那几只蛊是好不容易养成的,主上您真的要……”
侍从再次多话,男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周身气息渐沉,竟让侍从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有什么大不了的么?
“无非是再多死几百个人,多浪费一点儿时间而已。”
男人眯起眼睛,望着已经恢复原样,可以清晰的照见人影的古鉴,嘴角缓缓上扬。
“等有了她,我最不差的就是时间。”
行走在路上的凤瑾顿觉后脊发凉,猛地回过头去,却什么也没发现。
她紧皱起眉头,心情越来越沉。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总能感觉到有人在暗中窥伺,可无论怎么排查,都找不对跟踪的人。
一次两次可以认为是错觉,那五次六次,九次十次呢?
她越琢磨越觉得这种窥伺感伴随了她很久,到底有多久呢?
似乎随同沈毅游历江湖时,似乎被楚辞监督着完成学业时,似乎在她朦胧记事时,都有过这样的后脊一凉的感觉。
是谁,是人类还是魑魅魍魉?
这个世界离奇的事情太多,她不敢轻易下定论。
她唯一能想到的,自己值得被注意的原因,只有“天命”二字。
一个不留神,就撞上了一个溢着药香的怀抱。
还没来得及观察被自己撞上的人的身份,手腕就被人极为熟练的擒住,温暖的指尖搭在了她的腕间,为她切起了脉。
药香带给她的感觉很熟悉,并没有像杀意满满的敌人那般,触发她身体的防御机制。
凤瑾没有条件反射的出掌,而是微微蹙了下眉,带着疑惑的抬起了头。
手腕被人松开,清冷的嗓音从上方传来:
“好了,情况还算稳定,看来你有注意我说的那些。
“看在你还算遵照医嘱的份上,我就把不苦的那份药给你。
“正常情况三日一粒,晨露冲服,身体不适时立即服用一粒,嚼碎咽下。”
一听这对待她病情是严肃的语气,凤瑾就知道沈毅来了。
她心里有很多问题,但握着掌心的血玉小药瓶,她抽了下嘴角,幽幽的反问:
“你的意思是,你备了两份药,朕要是没有遵照医嘱,又或者身体情况恶化的话,你就会给朕苦的那一份?
“你是不是有些太无情了?”
沈毅压着心中的悸动,顶着一身的风尘,板着脸郑重的解释道:
“我是这么想的,要让你记住教训,医师的话,就算你是天王老子,只要你找我看病,你就得听。
“我这是对我的病人负责,更是……对我的夫人负责。”
“夫人”二字,带着轻轻的叹息,稍加注意,就能听出他的倦意,想必是赶路的原因。
凤瑾默认了他对自己的称呼,将血玉瓶塞到了怀中,扫视着周围。
见并无人暗中随行后,拧眉问道:
“你是怎么来的?
“大禹动乱四起,你一个人来云都,长老们能放心?”
沈毅将凤瑾的衣领理了理,再将身上的镶了一圈儿银貂毛的披风,围在了她的身上,精瘦的手指灵活运动,片刻后就系好了带子。
他仔细的看着凤瑾的面容,无奈的叹道:
“你这小没良心的,自然不懂我们医师的职业操守。
“我药王谷的规矩向来是对病人负责,对待问诊的病人,基本上都是一对一接待,将病人分配给指定的医师,这才能全程跟踪他的病情,针对病情的变化及时调整治疗的方法。
“你倒好,病还没好全就跑了,像你这种身体状况,可是需要定期复诊的。
“我能怎么办,你是我的病人,你能将我弃之不顾,我却做不到,当然只能跟上来了。
“想我堂堂药王谷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