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瑾醒来时,沈毅正在珍药阁里配制药剂,门口有白芨寸步不离的守着,她慢慢的将脚放在地上,环视着屋中一片大红,微微蹙了蹙眉。
用余光瞥了下自己的发丝,在大婚之前就已经被沈毅用药水染黑。
她轻叹着摇了摇头,注意着门口仔细守着的白芨的身影,无声无息的从窗户处离开了。
窗户发出轻微的咯吱声,靠坐在门口台阶上的白芨,担心凤瑾有什么需求,便压着声音问道:
“夫人,你是不是醒了?”
话落之后,侧过耳朵,努力辨析着里边的动静。
一室静谧。
白芨摇着头,暗叹自己多虑。
凤瑾直接去了清风崖,眯着眼,疑惑重重的盯着崖底的方向。
那日,她就是在此处遇上魏千雪,并险些同她一摔落悬崖。
据谷中人说,魏千雪乃逍遥派掌门之女,她已坠崖多日,至今却无人反应她失踪的消息,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还有便是,当日魏千雪的声音忽然变得古怪,并对她显露凶狠的杀意,这又是出自什么原因?
这背后,是不是有凤颖的手笔,亦或是还有另外的人?
从假白术一事来看,似乎在很早之前,就有人在沈毅身边埋下针对于她的阴谋诡计,还真是煞费苦心!
想到这一点,凤瑾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她可真厉害,需要敌人费尽心思才能对付,光从世人对她的评价来看,似乎她才是大反派?
有趣,有趣!
不过这身体里的真气有些奇怪,小神医说她武功已废,可这真气分明就在体内,只是调用不如之前得心应手罢了。
沉思间,有矫健有力却隐约带着犹豫的脚步声靠近,凤瑾将视线从悬崖底下收回来,微微转过头去。
一声沉重又情真意切的“陛下”,搅乱了凤瑾平静的心湖。
她垂了垂眸子,平淡的唤道:
“谢玄,你找朕有什么事?”
她能猜出谢玄的心情以及他心中的疑惑,但她确实没法解释现在的一切。
她与沈毅亲都成了,该做的都做了,让她解释什么?
不是她本意?
她就没打算和沈毅成亲?
那她成什么了,又将小神医置于何地?
还不如什么都不解释,她是女帝,做事不需要解释!
谢玄站在凤瑾三步左右的位置,崖边的冷风带着让人心伤的寒气,不留情面的打在他的身上。
他心中因凤瑾想起他的惊迅速退去,沉默寡言的站在一旁,犹豫的张了张口,问道:
“陛下……你的身体,还好吧?”
“如你所见。”
凤瑾云淡风轻的点了下头。
“不算好,不算差,尚且活着。”
“……那便好。”
“对了,朕交给你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谢玄想起那被自己弄丢的书信,在契约异样时生出的死志,双腿一屈,重重的跪在了地上,仰头望着凤瑾.
“属下没有完成陛下的嘱托,还请陛下责罚。”
又来?
她一听到“责罚”二字就觉得头大。
如果责罚有用,那倒还行,偏偏谢玄这样子更像是在置气,完全就是他曾经找虐的常规操作!
凤瑾揉了揉太阳穴,敷衍的摆了下手:
“你先起来说话,朕看着地面有点儿头晕。”
一听凤瑾不舒服,谢玄条件反射的就从地上起来,伸出手小心的搀扶着她,满脸担忧的问道:
“陛下,您还好吧,可要属下扶您回去躺躺?”
“回去躺躺?你看着那喜床就不觉得难受?”
“属下……”
谢玄垂下眸子,抿了下唇,片刻之后,重新抬眸望着凤瑾,一字一句的补充道:
“难受。属下心很痛,还有些生气。
“属下,吃醋了。”
说着说着,他不由自主的说出了心里话,口中话语不断,与平日沉默寡言的模样判若两人。
“属下很气,属下离开的时候,就叮嘱了陛下待在红丰镇,不要到处跑,要注意安全,要等属下回来。
“可是属下没走多久,夜一就传来了陛下失踪的消息,然而就是在这短短数日的时间里,陛下与别人成亲了。
“陛下,你曾经说的话是不是变成了戏言?
“你生来便注定了要当大禹的女帝,你也曾说过,什么阴谋诡计尽管来,属于你的东西,你坚决不会放手。
“如今你却待在这偏安一隅的地方,与沈毅一起……你是不是认命了,没有斗志了,打算将整个王朝拱手相让了?”
话语越来越气愤,越来越……恨铁不成钢,凤瑾感觉自己被训成了鹌鹑!
什么贴身暗卫,简直是胆大包天!
凤瑾反手就拧住了身侧人的衣襟,咳嗽两声后,轻轻给他抚平。
“没有,朕小气得很,不属于朕的朕不强求,但该是朕的,一分都不能少。
“谢玄,你胆子真大,竟然敢训朕了。
“朕暂时不打算治你以下犯上的罪,不过朕要给自己申辩一句,朕待在药王谷并非是被磨去了斗志,